左丘玥早飯熱了冰窖裡的包子,熬了鹹肉粥,一人煎了兩個荷包蛋,還用新鮮的牛奶和茶葉煮了奶茶。這些都是他看十四做過,然後又跟肖硯一起實踐過的,所以做出來的味道格外不錯。
在他看來,這個家不僅氛圍奇怪又讓人喜歡,連吃食都是,獨特又美味。
十四牽著肖硯一起進到餐廳裡的時候,正好看到左丘玥在解圍裙。他寬肩窄腰,膚白腿長,身材還保留著一些少年人的單薄感。就像極品翠玉雕刻而成的竹子,明明極美,卻帶著若有若無的破碎感。
易碎的美人,極容易惹人憐惜。
“喲!美人親自下廚呀!”相麻衣的聲音從十四背後傳過來。
她是跟銀硃以及兩個小廝一起回來的,四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地沾著些血跡,分不清是昨晚出去追人的時候留下的還是在基地裡沾上的。
“替肖娘子分擔一些事情罷了,當不得相娘子的稱讚。”左丘玥把解下來的圍裙放在旁邊。聽到相麻衣對他的稱呼,他也不見不高興。
“當得當得,你要是都當不得,那誰能當得?”相麻衣覺得左丘玥脾氣好,所以混熟之後就經常開玩笑。雖然她所謂的混熟,不過是藉著徒弟的面子蹭了幾頓人家做的飯。
“嘖嘖嘖,不僅生的美,還有一手好廚藝。”她看著桌上的飯菜,誇道,“你這樣的人,不知道將來要便宜誰。”
站在她身後的兩名小廝只當沒聽見也沒看見,這位相娘子不愧是娘子的朋友,能當小郎君師父的人,行事當真頗有娘子的風範,甚至比她更……瀟灑不羈。
經過這一個月的相處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娘子這樣的奇人,能跟她做朋友的當然也是奇人,是不能用尋常眼光來看待的。
“看審問過程看得過癮嗎,早飯還吃得下嗎?”十四問相麻衣。
“你別這個嚇唬我,我要是真害怕就不會去看了。”她的眼神在十四跟左丘玥中間來回飄,“怎麼,要替人出頭?”
從見到左丘玥第一天,她逮著機會就要有意無意地開一些意有所指的玩笑。
“洗完手再過來吃飯。”十四沒接她的話茬,說完又對後面兩名小廝道,“你們也趕快洗手,進來吃飯。”
相麻衣話出口才意識到肖硯在場,有些玩笑是開不得的。她連忙住了口,瞅了瞅十四的神情之後,自己乖乖到旁邊的水池洗手去了。
昨晚砍斷的水管,現在只是用布簡單地堵上了,還沒來得修。大理石砌成的水池子裡盛滿了清水,好在周圍的地都鋪了地磚,不至於被水澆出泥巴來。她跟銀硃一起在池子裡洗了手,才重新走飯堂。
十四家裡的廚房分兩個,飯堂也分兩個。隔壁的空間大,一次性坐下五六十個人沒問題。這邊這間則小一些,佈置也更精緻溫馨。
兩名小廝洗好手之後,左丘玥端了一筐包子給他們:“拿過去一起吃吧,肖娘子包的。”
“多謝左三郎!多謝娘子!”兩人高興地接了竹筐,興高采烈地抱著往隔壁去了。
對於左丘玥自作主張借花獻佛的事情,十四沒多說什麼。早飯是人家掌勺,當然都由他做主。
這包子還是上次齊先跟佟羊一起住在這兒的時候包的,人手多,一下子包了三百多個,全都放到冰窖裡凍了起來。現在估計也吃的差不多了,還要找個空兒再包一些。
“我一身的血,還是離大師跟懺業師傅遠一些吧。”相麻衣的座位靠近辯苦,剛想坐下的時候看到了辯苦手上的佛珠,還沒沾到椅子的屁股連忙彈了起來。
“無妨。”辯苦和尚倒是不見在意,還帶著玩笑的口吻道,“貧僧跟懺業也不是三歲的小孩子,嚇不著。”
十四聞言認同,原著裡這位可是敢冒犯天威去皇城前請命、在軍營裡充當臨時軍醫的人。雖然是個和尚,卻並不是看不得殺戮,更不怕殺戮。
而懺業,就更不用說了。
相麻衣卻不知道這些,只覺得出家人以慈悲為懷,人家連葷菜都不吃,她怕身上的血腥氣燻著他們。所以還是麻利兒地捧著碗筷來到長方形桌几的對面,跟同樣身上帶著血的銀硃坐到了一起。
一張長方形的餐桌,十四坐在主位,左手邊坐了辯苦、梅知雪和懺業,右手邊依次是肖硯、左丘玥、銀硃和相麻衣。
“你哥哥呢?”不見梅行之過來,她問梅知雪。
“哥哥回去了。”梅知雪道,“他說要是姑姑問起來,就讓我跟你說他有事先走了。”
早飯沒吃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