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隱去,夜幕漸落,天光逐漸釋放出來。
陳三扔掉在地上畫圈兒的樹枝,撐腿站起來。
“這都快三個時辰了,她怎麼還不見人影?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背對著他的梅行之沒有回應,眼睛一直盯著十四離開的方向,一手垂在身側,一手負於背後,姿勢幾乎沒怎麼變過。
“我們過去看看吧。”陳三建議道,“這麼幹等著也不是辦法呀。”
梅行之擰眉,在思考陳三的話。
陳三耐著性子等他思考出結果來。
“再等兩刻鐘。”梅行之很快做下決斷。
“還……那好吧。”
陳三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重新拿出耐心,繼續等。
等了一會兒他又問,“要是兩刻鐘後還不見人要怎麼辦?”
“回城,叫人來搜山。”
這麼長時間沒有訊息,無非兩種情況。要麼人沒在裡面,要麼……就是一起出事了。
陳三聞言,做好了策馬回城叫人來搜山的準備。
……
而此時距離他們不到一刻鐘腳程的林子裡,十四背靠著樹坐著,閉目養神。小硯在他身邊,替她留意著周圍的動靜。
昨天原本想把這些小傢伙兒迷暈了全部放在山洞裡,她下山喊人再返回去救她們。
但是又想到這山裡時常有各種野獸出沒,就算是把小硯留下,她也不能完全放心。
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用最初計劃好的辦法,放一把迷煙,把人全部迷暈了,收進了空間裡。
原本無毒的迷煙是為梅知雪準備的,十四考慮著如果要和賊人發生一場惡鬥,就先借機把梅知雪迷暈了放進空間裡,以防她受傷。
沒想到最後是這種情況,惡鬥沒發生,帶人下山成了難題。
她把人帶到這裡已經半個多時辰了,七名女童並排躺在地上,還有那名被捆城粽子的男人。目前有兩種打算,一種是等他們醒過來以後,帶著他們步行出去。
第二種,就是梅行之等不及了,帶著人上來。
十四現在倒是盼著梅行之趕快過來,七個孩子,而且全都有失血的情況,根本走不動路。
“怎麼了?”感覺到小硯在蹭她的手臂,十四睜開眼。
是“粽子”醒了。
“你到底是誰?”十四隻是把人綁了,並沒有堵他的嘴。此時他人側躺在地上,四肢被繩子捆著呈向後翻的姿勢,看向十四的眼睛像是淬了毒。
“這句話該我問你。”十四的上身慢慢離開樹幹,聲音透著懶散,“不過你說不說也沒什麼,我對這個不感興趣。”
“為何我與我作對?”她的閒散姿態更加激怒了男人。
十四看著眼前這人,半晌之後輕笑出聲。
“你笑什麼?”
“因為可笑。”十四也沒有跟他解釋的意思。
這人一醒過來就質問她為什麼要跟他作對,一副憤怒的受害者的模樣,卻全然忘了自己的行徑。反正被他擄走當血罐子的這些孩子的父母親人不在,沒人質問他為什麼無冤無仇卻要害自己的孩子。
變態的思想常人不能理解,十四也不會花心思去解析。
“這裡面有你的孩子?”男人像是忽然記起來自己做了什麼事,眼神變了變。
“要是有我的孩子……”十四站起來,手裡拿著從空間裡摸出來的布,“你現在不會這麼舒坦。”
“你……嗚嗚!嗚!”
十四要用布條勒住男人的嘴,對方卻不聽話,死命掙扎。
她煩了,所幸扔了布,一掌劈在他後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