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第二天林楚生在無極宗裡一露面,幾個劍修就圍上來:“宗主有請。”
那幾位劍修都是上了些歲數的,即使其中有形貌年輕的人,從衣服制式上也看得出修為和身份都不低。林楚生狐疑地打量他們——把宗裡的長老們喊出來是要幹什麼?
宗主有請……林楚生一想到慕宗主陰惻惻的眼睛就心裡發虛。昨天那個人的劍還架在他脖子上呢。
這時,稍年輕些的長老側行禮身,一旁走出來個須發皆白的老人:正是前些天在藏書地裡碰見的守書人,臨別時還笑呵呵地送了林楚生新鮮大白菜。
“公子,先前多有怠慢。”老人一拱手客客氣氣地說:“在下是無極宗的伏應長老。”
“也沒怠慢……”伏應送的大白菜很新鮮,孩子很愛吃。大家那麼正經搞得林楚生反而不好意思。他從前在宗門裡當大師兄時,長老們恨不得天天提著他的耳朵,還沒被這般客氣對待過。
林楚生順從地跟著人向仰止峰走,悄悄用胳膊肘拐了拐旁邊的人:“怎麼回事?”
“不曉得,”被拐的伏應長老壓低聲音,“大概是宗主又犯病了。”
林楚生一驚:“怎麼會生病?昨天不是還好好的。”
“宗主功法有異,有時會思維錯亂,說話也不甚有邏輯。”長老沉吟道:“公子昨日何時見過宗主了?”
“他昨天半夜還很好呢,”林楚生皺眉,“當時他思維清晰,舉著劍說要殺我時也很有條理。”
在前面走著的一個劍修趔趄了下。伏應長老有些尷尬地咳了兩聲。
“唉,公子說的也有道理。”伏應長老擺出一副和事佬的態度,“一家人嘛,總是比外人更瞭解彼此的……”
林楚生聽見“一家人”便一驚,心中納悶他們是怎麼知曉自己和慕深師出同門。
就在此時,他們看見了那個寬袍大袖,身形頎長的劍修,所到之處如生三尺寒冰般無人靠近。
慕宗主沖林楚生身邊的人微微頷首:“辛苦幾位照拂拙荊。”
林楚生險些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旁邊幾人更是一眨眼全溜得沒影。沒人願意逗留是非之地。
“你……”林楚生指了指面無表情的人,又指了指自己:“你叫我什麼?”
“拙荊,或者內人。”慕深轉身向山中走。林楚生跟上他的腳步,幾乎要被氣笑了,很想把對方的腦殼撬開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
慕深沒有看他,兀自陷入沉思:“或者反過來,你這樣叫我……我們從前習慣怎麼講?”
他們一同進了屋,慕深脫下身上厚重的外袍。林楚生下意識接過外袍拍落上面的雪,然後掛在門邊的架子上。
林楚生很疑惑地說:“為什麼你會覺得我們是夫妻?”
慕深說:“昨天的小孩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