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之後兩天,楚宏一直沒有出現。直到秘境即將開啟時,林楚生仍然找不到楚宏,於是他硬著頭皮獨自來到了作為秘境入口的偏殿。
林楚生在日落時分進入偏殿。
天邊的霞光像火焰一樣燃燒起來,燒在皇宮的琉璃瓦上。林楚生推開紅牆上的木門,看見燦爛霞光下的鳳凰木。林楚生走向它——高大的鳳凰木撐起一樹的赤色花,鋪天蓋地如血色般美麗。等到林楚生走近時,他才發現鳳凰木的樹梢上還掛著一些紅色燈籠,燈籠紅紙上面寫著“囍”。
太陽又落下去一點,天色更暗了。樹梢的燈籠裡點著蠟燭,盈盈有暖光。
繞過鳳凰木,宮殿的正門出現在眼前。宮殿裡很明顯正有一門親事,因此門楣簷牙都用紅綢裝飾了,大門上拴著大紅的綢緞花球。
太陽又落下去一點,宮殿的影子被拉長了,這使得更加巨大的陰影籠罩在院落。夕陽失去了輝煌的光芒,轉化為悽苦的紅色,堪堪掛在天邊。
林楚生謹慎地從鳳凰木上折下一根樹枝,充作防身的木劍——這裡的婚事應該是秘境幻化出來的。沒有任何人成親時的現場會如此寂靜,寂靜到沒有一個賓客,沒有一聲鳥鳴,連空氣到此處都不能流動成風。
林楚生右手緊握鳳凰木枝,左手推開一條門縫。他剛要湊近從門縫往裡看,突然背後有一股推力把他推進了房間裡。林楚生差點在地板上摔一個大馬趴,等他勉強穩住身形時,他發現自己好像處境不太妙……
房間裡紅燭高照,窗欞上貼著囍字。中央的桌子上擺著一對酒杯和四樣幹果,幹果分別是紅棗、花生、桂圓和蓮子——寓意是“早生貴子”。桌子邊是一張雕花木床,木床上坐著一個戴著紅蓋頭的新娘。
新娘坐在床沿,雙手交疊放在大腿,姿態端莊。林楚生有點懵,他正在猶豫是應該直接攻擊對方還是先試著溝通一下……林楚生試探性地走近了兩步,床邊的燭光照亮了他的面容。新娘感覺到有人靠近,放在大腿上的手抓緊了衣裙。
那一瞬間,林楚生意識到對方在緊張。新娘在緊張什麼?新娘會因為什麼緊張……因為成親,因為這是一個人一生中最重要最幸福的時刻,是多年來翹首企盼的時刻。
蠟燭燃燒著,燭火熔化了一滴蠟淚,順著蠟燭燭身往下淌。
鬼使神差地……林楚生伸出右手,用綴著花的木枝挑開紅蓋頭,露出新娘華美沉重的鳳冠霞帔……和鳳冠霞帔下 的面孔。桃花面豔麗無雙,含情目噙著水光。楚宏說:“我知道你會來……你一定會來……”
林楚生皺眉,剛要分辨對方是真楚宏還是秘境幻化出來的“假楚宏”,就被對方一把抱進了懷裡。這人力氣大得嚇人,這看起來輕輕柔柔的一攬差點給林楚生整出內傷。林楚生想說什麼,眼前卻突然一黑。
……
再睜眼時,林楚生面前的“新娘”已經不見蹤影。
林楚生茫然地站著,他面前的雕花木床正在火焰中扭曲、變形、坍塌,火勢迅速蔓延到他手中的鳳凰木枝上。
林楚生立刻扔掉樹枝,轉頭沖出房門。在他以摔成大馬趴的姿勢撞開房門,摔在偏殿前的地面時,熊熊火光中橫梁砸下來,發出“轟”地一聲巨響。
這座宮殿被火燒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