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林楚生竟然能說動你……”楚宏說,“袁淵,你們關系不一般。”
袁淵想起林楚生躺在床上,後者一口咬在他的肩頭然後顫抖著洩出泣音。
袁淵笑了起來:“說不上。”
楚宏嗤笑一聲:“隨便你吧。”
“倒是你,”袁淵頗有興味地說,“我還從來沒見過你這樣忌憚誰:臉不敢露,連聲音和性別也要遮掩……你和他結過樑子?”
楚宏想起林楚生和自己纏綿過的夜晚,和那句薄情寡義的“各自珍重”。
楚宏面色平靜地說:“算不上。”
於是,這對有婚約在身的假夫妻各自心懷鬼胎地寒暄幾句,就風輕雲淡地分開了。
……
無極宗的交換弟子在吟風閣學修符術,林楚生也去閣中學堂看過一回——但凡稍有資歷的劍修都不屑於這種形式主義,所以學堂中都是一些半大小孩伏在桌上,拿著毛筆歪歪扭扭地在紙上描。袁淵站在前面教孩子們畫。
林楚生嘖嘖稱奇。袁閣主身為天下符修之首,竟然有情致教一群小屁孩亂塗亂畫。說到底,這些沾了墨圈圈的白紙並不能成為被催動的符咒……就像無極宗教吟風閣弟子舞劍,教的那點東西頂多能讓人強身健體。吟風閣不可能將真本事傳授給其他宗門的弟子。
袁淵只去教了一回課,算是給無極宗面子。林楚生卻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從此天天往學堂裡鑽,每日晨昏定省似的坐在桌前描鬼畫符。
每每慕深在客房裡找不到大師兄,他就會去學堂裡把人拎出來:他走進學堂就看到一個成年男子在一群小孩中間正襟危坐,神情嚴肅地往紙上畫著什麼。
慕深想看林楚生亂畫了什麼,林楚生不給他看。有次袁淵看見他們倆為了一張紙糾纏,就過去瞄了一眼林楚生的畫的符。袁淵說:“你真是有心。”
慕深問袁淵:“他畫了什麼?”
袁淵說:“平安符。”
慕深於是不再糾纏。
除了小師弟,其他人也會來找大師兄。林楚生坐在窗邊和小孩們一起聽課時,一隻通體雪白的小鳥從窗外飛進來。
它落在講臺上,用鳥喙梳理自己毫無雜色的羽毛。鳥兒歪著腦袋,黑色的小眼睛瞅著屋子裡的人。那節課的講師是個年輕小夥子,長相稚氣未脫。講師告訴無極宗的弟子們:“在我們門派中,有許多大大小小的湖泊河流,自然也有許多水鳥。這種雪白的漂亮水鳥叫&09;……即使在吟風閣中也很少見。”
林楚生皺眉。他覺得這只鳥怪怪的。
講師看著鳥遲疑了一下,繼續說:“這只就是個頭小了一點,體型圓了一點……可能是幼鳥但吃得比較多。”那隻鳥突然撲稜起翅膀,吐出憤怒的人言:“我沒有吃很多!”
林楚生“蹭”一下站起來,那隻白鳥轉頭看見他,飛過來落到他的桌子上。林楚生認出了那個聲音,人都僵住了。
“徒兒,你走了月餘,宗裡的老疙瘩都煩我……”白鳥的爪子踩在林楚生的符紙上啪嗒啪嗒地走,符紙上未幹的墨水在鳥爪上沾了一些,引起了白鳥對符紙的注意。
蕭無心神魂所化的白鳥震驚了,鳥喙張開發出不甘心的聲音:“你在修仙?在吟風閣裡跟那幫神棍學符修?!”
林楚生覺得實在丟臉,把師尊鳥捂在手中匆匆離開了學堂。一路上蕭無心在他手裡嘰嘰喳喳地叫:“你學符都不學劍……跟他們學都不跟我學!林楚生!太讓我寒心,林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