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兒發燒,睡一覺就沒事兒了!”陸文虎也鑽進被窩,摟著我。
說實話,當一切都恢複如常,我還是有些害怕隨時進來人看見我們這樣。但在經歷了失而複得的巨大心靈沖擊後,他的懷抱太過甜蜜,太過珍貴,使我沒有一絲力氣來抗拒這份誘惑。
躺在他的懷裡,臉埋在他的胸前,我又開始淚流不止,直到抽泣出聲。
我的大腦一直都很活躍,總是控制不住地胡思亂想。於是,我自然就會勾畫出一幅他在水中犧牲的場面,讓自己的心撕裂著疼痛。
“不哭!不哭!這不是啥事兒也沒有嗎,還哭……”他一隻胳膊墊在我腦下,另一隻手愛惜地撫摸著我的後背。
“等有事兒就晚了!”我越想越後怕,斥他。
“晚啥?我死了不是更好,省著成天老攪合你……”
聽了這句話,心跟針紮似的異樣難受,頭腦裡轟的一聲炸響,還沒等他說完我就抬起頭,然而,在看到他對我的激烈反應扯開一個促狹的,溫馨的,感動的笑時,我的心又瞬間和暖,一滴滴淚卻不由自主的滾滾而下。
“好了,好了!我不死,我不死!”他心疼地再次把我摟進懷裡:“就憑我大虎這水性,想死都難!”
不許死!不許說“死”!我心裡狂叫著。每當他說到這個字,我的心都緊緊揪在一起,疼痛難忍。而我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嗚嗚哭著用手捶他。
割捨的痛,為何如此清晰?清晰得拒絕不了,掩埋不掉!
那麼,除了哭,還有什麼能夠把這份痛講述得更徹底的辦法呢?
“好了好了,我怎麼捨得死呢?不死不死,我錯了,行不?……我向毛主席保證,我這輩子都不死,行不?”他被我哭得動容,象哄孩子一樣的安慰我:“好寶兒,不哭了奧!來,我給你點好東西……”說著話,他拿起我的一隻手,伸進了他的褲子。
真是個流氓!
我邊想邊忍不住握住他那根已經梆硬的長槍,想著過往中他的一切粗俗作為,感覺到這個真真實實的他就在我手裡,心瞬間溫暖踏實,破涕為笑。
方寶勝的褲子太瘦,於是他摸索著將褲門解開,使我的手臂更加舒服一些。
我覺得,他一定是個被下體支配的動物,每次我只要摸上他最重要的部位,他便興奮愉悅得無以複加。
“好點兒沒?”溫柔的親吻間歇,他問。很難得他能在這個時候還顧及我的病。
“腦袋也疼,哪都疼。”我說。其實我已經感覺好多了,只不過心裡希望得到更多的關愛和疼惜罷了。
“你有病了!實在不行我給你紮一針吧。”他鄭重其事地說。
“紮針?你會紮針?”我疑惑地抬頭紋。真不敢相信這個粗心大意的魯莽男人還會這一手。
“會!怎麼不會!”他一臉嚴肅認真,煞有介事:“我專門會打屁股針,自備藥水兒,包治百病。那天不是給你打了?你還好受地直吭吭呢……”
我的臉騰地通紅。
真沒想到他這樣一個死板的人竟然能開出這麼下流無恥卻形象生動的玩笑。
憋著笑,深深握住那根又長又大的針,我的心也軟了,身體也軟了,軟成一堆棉絮,依偎進他懷裡。
“打不打?啊?打不打?”看到我這個樣子,他更加心癢難耐,胸膛起伏著拱上來,一下一下晃動著詢問。
“這怎麼‘打’啊……不打!”我的心砰砰亂跳,輕聲說。
在這樣一個直接而粗俗的男人面前,我不知為什麼總是變得嬌羞又無力。
他抬頭看了一眼大敞十開的後門,洩氣地停住了動作。
遠處的鍬鎬碰觸聲,近處的人們走動聲,彷彿就在身邊。這個地方隨時都會有人進來。如果我們現在的樣子多少能被人理解和接受,那麼“打針”的過程被人撞見仍將是一項足以轟動整個七連的特大號新聞。那時,我這個“病人”和他這個“醫生”勢必成為人們談論的焦點,無地自容!
盡管他不在乎,但他知道我怎麼想。
於是,我們只有隱忍著掩埋渴望。
躺在他不肯消停的懷裡,握著一根巨大的長針,疲累過度又喝了酒的我,甜甜的,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