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漫不經心地用簽子戳了戳這只鳥:“顏先生不用和我客氣,我也不是來催債的。您的oega看您看的緊,我得不到訊息,只能來看看您現在怎麼樣。”
這突如其來的長輩式關懷讓顏明安有些奇怪,他微笑,點了點滑鼠,縮小和林淵聊天的頁面,從自己的雲盤中調出那張關系圖:“林老闆也知道現在的局勢,他自然會謹慎一些。”
林淵點點頭:“正是關鍵時刻,稍有不慎,便是性命不保。”
性命不保……顏明安一愣,瞳孔中倒影出那張密密麻麻複雜的關系圖:“聽林老闆的意思,是知道誰在做局?也知道有人想要謀害他?”
“謀害不至於,臺面上的人都沒這個膽子。至於做局的人……其實大家都知道。我與您的oega也算有點交情,自然沒辦法置身事外。”林淵嘆了口氣,“但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一切都是猜測罷了。”
“可是雲痕不是隻做生意,不參與這些事嗎?”顏明安饒有興趣地轉著手上的筆,“林老闆愁什麼。”
林淵扶著額頭,無奈苦笑:“您可以去問問您的oega做了什麼,當眾撕破臉這種事,也只有他做的出來了。”
這是連一貫保持中立的雲痕都被秦江越拖下了水的意思?
秦江越幹了什麼?
顏明安瞟了眼通訊器裡的聊天介面,嘴角掛著一絲笑,看起來居然有點驕傲:“他做什麼自然有他的理由。”
林淵像是有些無語,側過頭又開始逗鳥:“總而言之,您以後和我做生意,都不用再付錢了。”
“那怎麼好意思。”顏明安不至於真的把這幾句客套話當真,“對了,林老闆,不知道那個人的情況怎麼樣了?還沒恢複神智嗎?”
顏明安在荒星γ偶遇乞丐那個乞丐時便認出了他就是中介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逃過了追殺。一回帝星顏明安就拜託林淵去把人保護起來,但是沒想到那人已經瘋了,也不知真瘋假瘋,總而言之什麼也問不出來。
那會顏明安正忙著別的事,便暫時將人安置在林淵這裡。
林淵終於將鳥食餵了進去,他滿意地點點頭:“還沒有,但是醫生說有希望。顏先生怎麼忽然那麼著急了?難道是有什麼內部訊息了?”
因為要救秦江越的命。
顏明安放下筆,拿起一旁的自制奶茶,潤了潤喉嚨:“不管怎麼樣,他對我很重要,還麻煩林老闆多費心了。”
“沒關系,您和您oega的事對我來說比一切都重要。”林淵垂下眼睛,“我們現在可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不知道我現在冒昧聯系您,您的oega會不會知道。”
他的語氣有些曖昧,顏明安扯了下嘴角,戲謔道:“您可以放心,我和他沒什麼不能說的。”
林淵這話還是去和主角說比較有說服力。顏明安發現除了秦江越之外,任何同性對他說這種過於親密的話,做過於親密的動作,他都還會有些不適。
林淵也像是完全沒聽出來顏明安的弦外之音,他對顏明安眨了眨眼:“難怪呢,那位看到《離婚協議書》的時候,會說這件事您做不了主。”
顏明安眯起眼睛,自己回來之後秦江越並沒有和自己提《離婚協議書》的事,他還以為林淵並沒有交給秦江越,可現在看來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但他表面依舊雲淡風輕:“婚姻是兩個人的事,自然不能一個人做主,我當時也是太自我為中心,沒考慮到他的想法。”
說完,他將茶水一飲而盡,手指無意識地摩擦過杯子上自己嘴唇接觸過的地方。
“看到您和您的oega這麼幸福,我就放心了。”林淵彎下腰,又逗了一會鳥,“您放心,有新的進展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您。”
那隻鳥卻忽然暴起,用力撞著籠子,羽毛亂飛,似乎是沖著攝像頭的方向來的。
顏明安嚇了一跳,擰起眉頭:“它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
“籠子太小了,換個籠子就好了。”林淵晃了晃鳥籠,直接把那隻鳥晃暈了,“讓您見笑了。”
“其實人也是這樣,只要籠子夠大,就不會覺得自己在籠子裡。”
顏明安隱約覺得林淵話裡有話,可他最討厭謎語人行為,便直白地問道:“林老闆這是怎麼了?忽然開始聊這個。”
“有感而發罷了。”林淵攏起手指,微微一笑,oega的笑容中似乎蘊含著別的什麼東西,他別有深意地問道,“顏先生,您還記得您是誰嗎?”
“當然記得。”顏明安抿起嘴唇,難道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讓林淵懷疑自己的身份了?
他雙手抱臂,身體前傾,目不轉睛地看著林淵:“我是顏明安,不然還能是誰?”
林淵保持著微笑:“是啊,您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顏明安,一定要記得這點。”
又和林淵扯了一些有的沒的,顏明安才結束通話了通訊,他往椅子後面一靠,松開了自己的領口,深呼一口氣。
每次和林淵相處他都會覺得很累,男人高深莫測,他一邊要小心提防,防止暴露,一邊又不能過於偽裝。
不知道江老師是怎麼坑了這只老狐貍。
不愧是江老師。
他總覺得這個林淵和他看到的遊戲設定裡那個又聰明又對主角痴情的oega不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