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更大聲了,那人的聲音中帶著隱隱的興奮:“那當然是要給你出道難題啊!”
將昏過去的人拽到了自己旁邊,他用刀柄抵在那人露出的脖子上問:“你信不信這個人就是蘇笛。”
刀柄越靠越近,甚至在面板上留下了一條細細的血線。
看著陳文續逐漸沉下的臉色,他饒有興致地說:“蘇小姐今天可是讓所有人吃了一驚,她竟然開車撞進了醫院的地下層。”
“蘇小姐比我們想的要聰明,可惜她以為地下層在被梁思怡舉報後,就徹底停工,無人看守了。”
話音落下後,他大發慈悲地對手下交代:“給她看看臉!”
在陳文續目光緊盯著那露出的下巴線條,手指止不住地顫抖時,他又像故意耍人一般立刻把麻袋拉了下去。
“想帶人走很簡單啊。”
“我們也只是替莫先生拿錢辦事的人,只是警察都找上門了,我們現在肯定拿不到尾款了。”
“陳小姐一定有能力幫我們結尾款,但我們要的不是這個。”
話鋒一轉,他的眼神突然變得陰翳無比:“我咽不下這口氣。”
“所以,我打算從壞了我們好事的陳小姐身上討要一點賠償。”
剛才看到的下半張臉和蘇笛的太像了,如果說看衣服和身形只是讓她忍不住懷疑的話,看到那張臉的時候,陳文續已經無法坐在駕駛座上了。
“你想要我做什麼?”
示意手下拎出一個塑膠桶來,他擰開蓋子,看著陳文續說:“陳小姐,我聽說演員和歌手都很愛護自己的嗓子。”
“只要你喝一口松香水,我就相信你離了她是真的不行,我一感動,不僅會把她還給你,還會把你們全都放走。”
緊盯著寸頭男的眼睛,陳文續的雙唇緊抿,像是在問自己假如這個人不是蘇笛,那即使你按照要求喝下了松香水,你也應該覺得安心不是嗎?
良久,陳文續才松開了攥在一起的手。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像是終於得到了答案一般,做出了最終的決定。
是的。
得到了答案,陳文續的手摸上了車門。
在車門即將開啟的前一秒,梁思怡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別去!”
看出了陳文續的決心,她的聲音沒了往日的冷靜:“你把我留在這裡,無論那個人是不是蘇笛,他們都一定會和你做這個交易的。”
“等你確認了不是,再回頭來救我。”
抬起頭,陳文續拉開了梁思怡的手:“我把你留下,無論那是不是蘇笛,我都沒辦法和她交代。”
“你留在車上。”
交代完這一句話,陳文續讓保鏢看梁思怡就下了車。
看她毫不猶豫地朝自己走來,寸頭男眼中露出了些許像是欣賞的神情,“陳小姐倒是比我想的要有情有義。”
接過他遞過來的塑膠桶,陳文續深深地看了一眼昏睡中的人,將散發著刺鼻味道的松香水送到嘴邊。
她可以想象到喝下一口以後松香水將會如何燒灼著自己的口腔和食道黏膜,她的身體可能很難承受這一口帶來的後果,但她更不能承受賭輸了的後果。即便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但她也不能再次承受後悔帶來的煎熬。
在塑膠桶裡的松香水開始往外倒的時候,她聽到了突兀的剎車聲!有人迎著火光跑下車,在模糊的視線裡,蘇笛的臉卻在眼前愈來愈清晰。
將松香水奪下摔在一邊,蘇笛一把揪住她肩膀上的衣服。
陳文續的唇邊有水跡一樣隱隱發亮的東西,她用自己從沒聽過的慌張音調問:“你喝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