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其實一直發自內心地希望,蘇明嘉真的是被蘇笛殺死的。”
頓了頓,陳文續說:“因為這樣你的報複才有意義。”
水滴驟然滴到周岸的手上,她被涼了一激靈,但更涼的是整具身體。
她盯著影片看了許久,耳邊也一直在消化著陳文續的話,突然,她像回神了一樣猛地推開了酒杯。
重點從來不是蘇笛到底扮演者什麼角色,而是作為一無所知的受害者家屬,自己要如何安放自己滿腔無處洩的恨意。
“你憑什麼這樣高高在上的指責我?你有經歷過同樣的事情嗎?”
“你沒有,所以你不知道我的感受,我只想知道誰能給我一個說法,誰能為我妹妹的死負責!”
<101nove.u了,但實際上人早在冰櫃裡冰了一天了,她們去看的時候,曉陰根本不是剛剛去世的樣子。她起訴過醫生,醫院,但都只有賠償而沒有結果。她只知道在屍檢時,一個工作人員良心發現告訴她,她妹妹的屍體裡缺了一顆腎。
曉陰去世的時候甚至連大學都沒讀完,但和她一樣大的蘇笛呢?
“誰都不能,誰都在蒙騙我。我唯一知道的就是間接導致她死亡的人,卻像沒事人一樣在生活。甚至不是沒事人,而是萬眾矚目的,有家世背景,還有天賦的大明星。”
紅著眼盯著陳文續,周岸問她:“你告訴我,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周岸施加在蘇笛身上的是絕望的遷怒,能解決這樣的遷怒的,不是寬慰與和解。而是直面真正的問題根源。
陳文續反問她:“那我問你,如果現在有一個機會,能讓醫院和大部分參與這件事情的買家付出代價,那你是否願意抓住這個機會和我合作?”
身形一僵,周岸問:“你什麼意思?”
陳文續面前的酒一口未動,她卻站了起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換個地方聊,我有東西要給你。”
海報拍攝前的第三天,蘇笛收到了一個快遞。從收到快遞,看到上面陌生的寄件人時,蘇笛心裡就有了預感。
但真正開啟快遞時,蘇笛還是沒有忍住擰起了眉頭。
處理過的血腥味裡,赫然躺著兩根手指。
蘇笛忍著惡心戴上手套,在仔細觀察過後她下了結論,這並不是模擬手指,但她也並不能確定這兩根斷指是否來自於梁思怡。
她能確定的就是,這些人已經開始懷疑梁思怡將資料轉給了自己。
果不其然,在快遞拆開後的幾分鐘,她就接到了一通電話。
點開了錄音,她聽到了變聲後的粗糲嗓音:“看到快遞裡的東西了嗎?”
“看清楚了的話就停下調查,再把你手裡的東西送到梁思怡的家裡。”
“如果不照做的話。”
短暫的停頓後,那邊笑了起來:“她是個醫生,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東西是手還有眼睛,那麼下一個寄到你手上的就會是眼睛。”
說完,電話就結束通話了。
這通電話只是一個開始,在蘇笛試探著放了一個誘餌到梁思怡家後,找上蘇笛的終於是幕後的一位主謀了。
蘇笛把那個清單刪的只剩下蘇家的那一條,在下方備注了“交換”兩個字,然後把u盤丟在了梁思怡家的桌子上。
第二天,她請的負責調查梁思怡蹤跡的團隊,就抓拍到了一個□□牌號。一番苦苦搜尋過後,他們發現這輛車,最後出現在了某個高新技術園區。
那裡有著三家公司,和申城資歷最雄厚的集團。
她得到訊息的那天,就有人找上了門來。
小禾說工作室裡有人要見她,但結束通話前小聲地說了句,“別來”。
蘇笛心中瞭然,該來的遲早得來,於是她開車來到了工作室。讓小禾把所有人都清楚去修以後,她進了會客室,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一位男子。
那人靠在真皮椅背上,臉上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微笑。他和蘇嚴學年歲相當,但身上沒有蘇嚴學的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