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不能”,又是“不行”,可是現在蘇笛想憑什麼東西讓自己不能不行呢?
憑自己已經不再在乎的契約,還是這段從一開始就不公開透明的關系?
看著蘇笛,陳文續恢複了冷靜,“我為什麼不能走,我走了以後會怎麼樣?”
會怎麼樣?陳文續以為自己會做什麼?
像是要喘不上氣一樣,蘇笛揪著陳文續的衣擺,斷斷續續地說:“我……我會受不了。”
不再是撒嬌一樣的威脅,蘇笛的身段好像在這一晚突然低到了地上。
陳文續不為所動,蘇笛判斷不出她現在的情緒,只能壯著膽子靠上去,將腦袋抵在陳文續的肩後。
“外面下著雨,你起碼,起碼明天再走。”
這是一個完全示弱的姿態,但陳文續卻不為所動,只是使力把蘇笛的手從自己腰間拽下來。
“放手吧,蘇笛。”
陳文續現在只覺得疲倦至極,她不願意再問,也不願意再內耗自己了。五天以後她就要去參加頒獎典禮,她現在應該做的就是幹幹淨淨地離開這裡。
“我不想在這個關頭,再被媒體拍到了。”
說完,她也不顧自己穿的是家居服,拿上手機便要走出門去。
“陳文續!”
只是一個愣神的功夫,陳文續便已按下了電梯。
開門的動靜和夜雨的聲音嚇到了原本打算鑽出沙發的連連,它在後面小聲叫著,恰好喚回了還沒反應過來的蘇笛。
踉蹌著追了出去,蘇笛固執地擋在了陳文續與電梯之間,“不可能,我們不可能毫無關系。”
緊緊地揪著陳文續的衣領,蘇笛的眼睛紅得稱得上瘮人,“你是我的……你原本就應該是為我而來的人。”
“為什麼?”
到了這時陳文續反而冷笑出了聲。
什麼叫做為她而來的人?
想起了兩人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接觸,陳文續問: “因為當年我在被誤鎖起來的化妝間找到了你嗎?”
當年,正值數九寒天,蘇笛因為太過疲憊而在等妝時睡在了不常用的化妝間。工作人員沒看到她,就這樣把她縮在了那個房間。最後是自己想起來看到過蘇笛常去那個化妝間休息,這才找到了被接近零度的氣溫凍到昏昏沉沉的蘇笛。
陳文續確實第一個找到了蘇笛,可是她卻不是為蘇笛而來的。
她之所以第一個沖進去,是因為她想起自己在那個化妝間,落了一個東西。
盯著蘇笛的眼睛,陳文續說出口的話近乎殘忍, “如果我告訴你,當年我去化妝間,其實是為了找一張我和路華清的照片呢?”
話音落下的瞬間,陳文續像她預期中的那樣看到蘇笛如遭雷擊般地怔在原地。
“叮”的一聲,電梯來到了這一層,她的衣擺也被蘇笛松開,不想再去看蘇笛的表情,陳文續轉身面向即將開啟的電梯。
只是在電梯開門的一瞬間,陳文續看到金屬門的倒影中,蘇笛似乎舉起了什麼東西朝自己襲來。
下一秒,陳文續感覺後頸傳來刺痛,就這樣,她眼前一暗,失去了知覺。
倒下去的那一秒,她看見蘇笛跪在了原地,手上拿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玄關拿來的圓形擺件。
顯然,她低估了蘇笛的決心。
電梯門開啟了,可是陳文續卻沒辦法在今天走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