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人是不一樣的,唯一的,獨一無二的。
在這條路上,他和於懷鶴是要攜手同行的,是不會分開的人。
歸雪間猝然仰起頭,脖頸的曲線繃到了極致,他想要看到於懷鶴的臉。
這個角度沒有辦法。
歸雪間動了動,嘗試著從於懷鶴的懷抱裡掙脫。
於懷鶴松開手,問:“怎麼了?”
歸雪間撐著手肘坐起來,他沒想太多,嗓音很小地說:“我是不會和你分開的。”
這句話說的沒頭沒尾,很難理解。
於懷鶴怔了一瞬,也坐了起來,兩人靠得很近,漆黑的眼眸中倒映著歸雪間的臉,他淡淡道:“我們不是從沒分開過麼?”
聽到這句話時,歸雪間才後知後覺。
自從相遇之後,即使是身處昏迷中,他們也從沒離開過對方。
大多數時間,每天都會見面,少數的幾次,不能待在一起,歸雪間看到很多東西,有些和於懷鶴好像沒有關聯,也會不經意地想起這個人。
此時此刻,又一次想起於懷鶴了。
歸雪間這麼想著,抬起眼,濃密的睫毛在下眼瞼落下一片陰影。
月光籠罩在他的身上,像是一層很薄的紗自他的頭頂展開,垂墜,有一種很脆弱的美。
光線很快被於懷鶴的遮住了。
這人揹著光,看不清面容,只隱約覺得身形高大,肩寬背闊。
歸雪間微微蹙眉。
第一次被於懷鶴揹著的時候,十八歲的少年後背還有些單薄,現在已經不同了。
為什麼之前一直沒有察覺?
歸雪間忽然明白了,正是因為他們一直待在一起,這樣細微積累的變化才很難發現。
他參與了於懷鶴人生的每一天。
於懷鶴抬起手,托起歸雪間的臉:“從前不會分開,以後也不會。”
他是這麼說的,語氣很肯定,世間好像沒有能阻攔這個人的障礙。
歸雪間很輕地“嗯”了一聲,挪到了於懷鶴的身後,有些費力地攬住於懷鶴的肩膀,埋在他的後背,安心地睡了過去。
第二日,歸雪間醒的有點遲,決定接受仙骨。
照月閣單獨為歸雪間開闢了一片無人的桃花林,林中靈力充沛。
緣石將盛有仙骨的玉碗交給歸雪間,沒有留下來。
接受傳承全看個人天賦和能力,別人幫不上忙。有些人需要有長輩的看顧才不會緊張,但歸雪間不是,緣石不想讓這個小師弟不自在。
歸雪間看著玉碗,歪了下腦袋:“我有點緊張。”
於懷鶴說:“別怕。”
已經到了最後一步,無論結果如何,歸雪間沒有膽怯。
對於失敗的可能,歸雪間並不害怕,對未來有很多信心和希望。
他伸出手,拾起那枚不大的仙骨。
然後,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