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底濕漉漉的,像是有未幹涸的眼淚。
於懷鶴捧著歸雪間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沒什麼剋制地吻了上去。
一個漫長的吻結束後,於懷鶴非常奢侈地用傳音符點菜。
沒過多久,店小二將飯菜送到門外。於懷鶴沒下床,直接用掛幔帳的繩子開啟門,將門口的託盤端了進來。
歸雪間被扶起來,靠在床頭,吃了煮的很軟爛香甜的粥,又躺了回去。
他睡了太久,不困,但沒有起來的力氣。
於懷鶴也很是墮落,什麼都沒做,抱著歸雪間繼續躺著,漫無目的地浪費時間,好像全世界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
直到幾位舍友的來訪。
遊疏狂死了,幾個人的膽子變得很大,都敢光明正大找上門了。
總不能把人拒之門外,於懷鶴“嘖”了一聲,穿上衣服,走下床。
歸雪間只好裝睡,不發出任何響動,聽著外面的動靜。
一進來,別風愁就問:“歸雪間人呢?”
於懷鶴的嗓音和平時不大一樣,但說話的語氣是一貫的冷淡:“他病了。”
別風愁很懷疑:“我昨天看他也沒受傷,怎麼就病了?”
歸雪間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總感覺謊言要被戳穿了。
幸好別風愁的下一句話是:“他是很容易生病,吹點風也要咳嗽感冒。”
歸雪間鬆了口氣,臉又埋進枕頭裡了。
幾人開始商量正事。
昨日他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十多個陣法大師安置在洞庭居士的房子裡,又連夜從相鄰的仙城找了丹修過來看病,這樣忙活了大半天,那邊才算消停,有空過來問他們準備什麼時候一同前往不碌宮。
隱瞞遊疏狂的死訊是利大於弊,但還是有弊端的。
譬如現在的不碌宮還是井然有序,戒備森嚴,輕易不得進入。
不過一天時間沒聯絡上城主,庸城上上下下並不著急。
如果有人說遊疏狂死了,他們反而覺得是天方夜譚。
嚴壁經在不碌宮待了一段時間,對庸城上下對遊疏狂近乎狂熱的崇拜深有體會。
在不碌宮中,遊疏狂的地位極高,下屬將他視作真仙。遊疏狂不是不能死,但應該是在修仙界眾人圍堵之下,以一當千,死的轟轟烈烈,而不是悄無聲息地死在一個無名小輩手中。
於懷鶴在書院的名頭是很響亮,但到底才二十歲,和一群動輒幾百歲的修士相比,資歷太淺,魔界的經歷也不能說出來,剩下的那些拿到書院外就不太夠看了。
沒有人想到於懷鶴能殺了遊疏狂。
夜長夢多,也不能拖太長時間,幾人約定今晚行動,嚴壁經提出要離開庸城,設宴辭別,招待眾人,歸雪間和於懷鶴可以渾水摸魚進來。
正事商量完了,歸雪間以為舍友們該離開了,沒料到別風愁的問題實在很多,又開口了。
只聽他問:“於懷鶴,你昨天受了傷,血流的像是快死了。我們本來還想等你恢複,怎麼現在就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