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提起遊疏狂時,於懷鶴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他不是那類會輕易付出感情的人,對於懷鶴而言,血液並不代表著什麼。
於懷鶴低下.身,連著柔軟的被子一起,將更加柔軟的歸雪間抱了起來。
他說:“我希望你能永遠不受傷害,安全地活著。”
歸雪間很脆弱。最開始,於懷鶴覺得他是含苞待放的花,需要小心保護才不會敗落。後來,他發現僅僅是這樣的保護還不夠,外界的危險太多,他選擇掃清這些障礙。
於懷鶴的願望和做法從始至終都沒有改變。
……自己一直被很小心地保護著。
歸雪間的下巴抵在於懷鶴的肩膀上,又微微抬起來,看著身旁的人。
好像不止是看,而是要把於懷鶴的臉印在心裡。
這是在被囚禁的十七年,死後的那些虛無縹緲的時間裡,歸雪間難以想象到的事。
那時候想要活下去,想要死去,自由地活著是歸雪間能夠想象到的最美好的事,長久的安眠似乎也是不錯的結局。
他不會懂得和喜歡的人,和於懷鶴待在一起的快樂。
“於懷鶴。”
“嗯。”
歸雪間重複著小聲叫於懷鶴的名字,沒有什麼意義,他只是想這麼做。
“於懷鶴。”
歸雪間垂下了腦袋,蹭著於懷鶴的頸窩,他表現得很純真,以這樣一種方式和於懷鶴觸碰:“我好喜歡你。”
於懷鶴將懷裡的人摟得更緊:“我知道。”
歸雪間輕輕嘆氣:“要是一直能這樣就好了。”
“怎麼樣?”
歸雪間對美好生活的所有設想都來自於懷鶴:“每天醒來和你一同去上學,學習陣法,修煉,下棋,晚上看你練劍,然後睡覺。”
這人沒像之前那樣立刻作出應答,他安靜地聽著,停頓了一小會兒:“有一點會變。”
歸雪間一怔,從他的頸窩中探出頭,往後退了退:“?”
他說的不都是很簡單的事嗎?難道自己無意間提出了什麼要求,連龍傲天也做不到?
於懷鶴捧起歸雪間的臉,慢條斯理地說:“我們以後會成婚。”
“成婚了要睡在一起……”歸雪間想了想,他不是那類完全聽話的學生,對先生們隱瞞了很多事,“我們可以偷偷的,司徒先生又不會知道。”
於懷鶴低下頭,輕輕一笑:“嗯。”
到了第二天,兩人又被峰主趙遊叫了過去。
趙遊嚴肅地問:“都回來三天了,怎麼不去上課?”
在外面的時間久了,歸雪間還記得自己是書院的學生,但已然忘了上課這件事了。
趙遊道:“難道你們不想上課?”
司徒先生也在,為他們辯解:“他們還有……”
趙遊打斷他的話:“飯堂,宿舍,充沛的靈力,日日點卯的先生,哪一樣缺了你們。在書院待著就要上課,不然都說有事,還上什麼學!”
在書院裡,不努力讀書就是天大的罪過。
司徒先生據理力爭,也沒能爭得過負責課程安排的趙遊峰主。
即使不久後要前往庸城,也無需成日準備。於是,歸雪間和於懷鶴乖乖去上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