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拒絕,可能是一種自我保護,那樣的接觸令歸雪間失去神智,只能任由另一個人的擺弄,所以身體短時間內還不能接受,需要脫敏。
……但於懷鶴又不是沒碰,還碰了很多次。
為什麼現在忽然又問?歸雪間很不懂,仰起頭,看向於懷鶴。
燈火下,這人半垂著眼,似乎不為所動,只是在提出平常的疑惑。
歸雪間忽然明白了,這個人是故意的,其實只是換了一種方式玩.弄自己。
反應很大的時候,就刻意鎮壓,不許歸雪間反抗,現在快要脫敏了,又故意提起。
大多數時候,於懷鶴很好,但他也有惡劣的行徑,隱藏在冷淡的外表之下,不為人知。絕大多數人沒有見過這一面的於懷鶴,更談不上了解。因為於懷鶴對那些人不感興趣,他們的任何舉動,任何反應,都不會令他多看一眼。
他只會這麼對待歸雪間。
這麼想來,被玩.弄竟然是一種特別的、與眾不同的待遇。
於懷鶴似乎還在等待歸雪間的回答。他一直很有耐心。
但被玩.弄的歸雪間有點不高興了。
不是不高興被玩,而是好像一切都在這個人的掌控之中。
怎麼這樣?
他撐著手肘坐起來,略微淺淡的眼眸在琉璃燈火下顯得很亮,猝不及防地向於懷鶴撞去,像是要堵住這個人的嘴。
在於懷鶴眼中,這樣的速度很慢,但他沒有躲,眼睛眨都沒眨,就這樣直面著歸雪間的撞擊。
不過最後一刻,於懷鶴還是壓住了歸雪間的後頸,讓歸雪間不要那麼用力。
於懷鶴是不會疼,但歸雪間很脆弱,說不定嘴唇會破。
一個短促卻激烈的吻後,歸雪間往後退了退,抿了下潮濕的唇,努力保持冷酷的語調:“能不能碰,你自己不知道嗎?”
於懷鶴一怔,靠近了些,抵著歸雪間的額頭,兩人對視著:“知道了。”
歸雪間睡得很好,直到午後才醒。
吃了飯,天沒那麼熱了,兩人一同去見司徒先生。
司徒先生似乎比過去更忙了,桌案上的俗務堆積如山,見他們兩人進來了,放下手中紙筆,打量了兩人幾眼:“不錯,去了魔界還能完好無損地回來,沒缺胳膊少腿的,才算不辱沒了書院大比第一的名頭。”
歸雪間想,司徒先生,你對書院大比第一的要求也太高。
他正想著,司徒先生扭過頭,深沉的目光盯著他:“旁人拜一個先生,你倒好,拜了兩個,麻煩也是加倍。你失蹤的那些日子,花秉秋和周橫兩個天天找我要人,聽說周橫都求到太初觀去了,收到你的信,這兩人才算消停。”
這話明面上是指責,實際上是告訴歸雪間,兩位先生都為他頗為心神,關心備至。
想到兩位先生,歸雪間心中一軟,朝司徒先生一拜:“學生知道。過會兒就去拜見兩位先生。”
司徒先生繼續道:“你們傳回來的訊息,書院已派人去查驗真假。如果是真,那些魔修實在是膽大包天,不把修仙界看在眼裡了。”
又提及了他們離開書院前做的事。
魔族入侵那天,歸雪間連碎兩塊玉牌,還是自己和於懷鶴的。不出意外,立刻引起了書院的重視,將前往藏寶閣的魔族焰鬼攔在中途,當場斬殺。
那魔族神智較低,一直唸叨著主人交給他的任務,似乎東西就隱藏在藏寶閣中,幸好沒被奪去。
歸雪間猜想,前世的斷紅估計就是在這場災難中消失的。藏寶閣被魔族毀掉,裡面的各種珍寶可能是遺落到了魔界,所以後世之人遍尋不得。而他臨走前的舉動,竟無意間阻止了這樁禍事。
司徒先生道:“幸好你們提醒了書院,否則讓焰鬼闖入無人鎮守的藏寶閣,後果不堪設想。”
藏寶閣平日裡看起來只有學生值班,實際上是有修為高深的先生鎮守,以防偷盜。但當時狀況緊急,所有先生都出動保護書院的學生,藏寶閣自然也空無一人了。
於懷鶴道:“那時我已昏迷,是歸雪間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