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先生知道歸雪間有使靈石失效的能力,但他的學生不會那麼做。就像過去幾天,歸雪間每次都是拉著於懷鶴離開靈石的觀察範圍,而不是選擇破壞靈石,違反比試規則。
現在是出現什麼意外了嗎?
花先生著手修理陣法。
雙葉峰極大,可供觀察的玉幕有十多塊,大多都停留在正在發生打鬥的地方。
左邊的一塊玉幕之上,四五個人正在攻下山頂上的據點。
電光石火之間,各種法術全都施展了出來,半空中綻放諸多法術的光芒,精彩絕倫。
其中一個看客狀似認真地看著這場打鬥,實則心思全放在另一邊。
這個花秉秋也太過厲害,法器快要失效了。
他沒有任何猶豫,捏碎了手中的東西,粘稠的半透明液體從他的掌心往下滴落,又在一瞬間被烤幹,沒留下任何痕跡。
但還是很嫌棄地用了個清潔法術。
他甩了甩手,笑道:“這些年輕人之間的打鬥真是精彩。”
一旁的人搭話道:“左副使這樣的人物,心思也會被這些年輕修士所牽動?”
那人道:“可不是,掌心不自覺都出汗了。”
又低聲罵了一句:“廢物。”
不知道在指哪個人。
而另一邊,花先生才修好陣法,玉幕閃爍了幾下,才映出清晰的景象,就見一人噴出熱血,左邊胸口往下塌陷,已經無藥可救了。
於懷鶴和歸雪間站在不遠處看著。
不對,是於懷鶴看,歸雪間的眼睛被擋住了。
驟然死了人,看臺上的氛圍有些沉重。
司徒先生走上前,努力辨認這人的長相,認出他是才入學不久的百自在。
一個好端端的人,怎麼就這麼死了,湊巧死之前,梵行諸天陣還不能看了。
太多疑惑,太多謎團。
花先生解釋道:“不是意外,也不是歸雪間,是有人用了能夠阻斷一切靈器陣法的高階法器。”
他是陣法大師,自然能辨別出來,歸雪間佈置的陣法也一同失效了。
不是歸雪間,那估計也不是於懷鶴,就只有死了的百自在從中作祟了。
司徒先生臉色鐵青,神情極為嚴肅,這件事從頭到尾透著詭異。百自在無論因何而死,都不會像表面這麼簡單。
他沒有壓低嗓音,徑直對身旁的人說:“查,這個百自在究竟是什麼來歷。”
如果百自在確實無辜,書院要給這個學生的親人長輩一個交代。而若是這件事是由百自在引起,無論背後之人是誰,竟敢將這些髒東西安插到書院中,他都絕不能容忍。
而對於歸雪間和於懷鶴,司徒先生倒沒什麼懷疑。
一來兩人他都接觸過不止一次,自認不會看錯眼。二則是以兩人之前歷練和秘境之中的表現,殺了一個魔尊,又粉碎了一個魔族的陰謀,拯救了數千年輕有為的修士,若只是為了獲得書院的信任,付出的代價未免太大。
簡短的交流過後,司徒先生和一眾峰主都以為,百自在有問題的可能最大。而為什麼選中歸雪間和於懷鶴,或許是他們二人在書院裡頗有聲名,又毀掉魔族的陰謀,所以招來魔族的恨意。
而百自在為什麼會加入蘇馥蘭的小隊,估計是為了方便之後對她下手。
百自在當初那麼做,只是為了不太快被淘汰,等到人少的時候對歸雪間下手。
但一個死人不能再開口,也不能說出自己當初那麼做的原因,只能任由外人猜測了。
這是書院內的事,作為客人,一同看到這一幕的宗門長老們不好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