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歸雪間不覺得這是吳午的錯,代寫之人如此之多,不可能各個守口如瓶,他早就做好了被先生斥責的準備,但沒料到原來背後是花秉秋的手筆。
思及此,歸雪間也很頭疼:“我早已拜了先生,不能再拜第二個。”
吳午瞪大了眼,彷彿是在質疑歸雪間看起來這麼窮,又沒有修為,竟然拜了先生,也是個有特權的人。
看來師兄師姐們說的果然不錯,紫微書院到處都是臥虎藏龍,不可輕忽任何一人。
吳午道:“那不還是你害的,你不拜花先生為師,但他看中了你,還是非要教你。”
歸雪間:“……我覺得不是。”
兩人大眼瞪小眼,吳午似乎有很大怨氣。
為了防止吳午將這事的緣由捅出去,導致同窗們的怪罪,歸雪間還是要拉人下水,他指出吳午的過錯:“吳道友,你是第一個找我代寫的,這樁事裡也少不了你的一份功勞。”
面對這樣的威脅,吳午做賊心虛,方才還氣勢洶洶,轉眼就垂頭喪腦道:“知道了,我不會亂說的。”
早知道當初寫不出來丟臉就丟了,總比現在被花秉秋教課好。
歸雪間看出眼前這位同窗很是悔不當初,但他沒有後悔。
五百靈石,一枚儲物戒指,他還是賺了的。
而花秉秋上課,與上一位先生的風格差別很大,並不照本宣讀,講述陣法經典。而是以一個簡單的聚靈陣為例,化簡為繁,又化繁為簡,將聚靈陣變換至三四筆就能繪制而成的陣法,又提出問題,詢問學生是否瞭解聚靈陣最基礎最根本,決定陣法真正起作用的構件。
他講得很快,時不時提問,在場之人都如坐針氈,聽不懂也不能睡。
花秉秋來的很早,提前在靜心齋內佈置了陣法,一旦睡覺,就會被陣法攻擊,需要躲避忽然噴出的火焰。
好好的上著課,突然有了性命之憂。
一節課下來,歸雪間有了在書本上得不到的收獲,他一貫擅長拆分陣法組建,以簡便為宜,不知道化簡為繁也有難得的妙用。不僅不愁了,反而很愉快。而別風愁面如死灰,看起來奄奄一息了。
歸雪間同情地看了舍友一眼,想也真是為難他了。
除了花先生這個意外,歸雪間上其他課時,也不怎麼平靜。
蓋因一行人歷練除魔之事已經傳遍了整個書院。這事涉及到魔尊,又有書院裡名氣很大的柳垂今參與,後來見白峰峰主親至,加上在大庭廣眾之下鬧了一場,在場的先生們也不是過與世隔絕的日子,一傳十十傳百,書院裡上上下下都知曉此事。
魔界有十九位魔尊,雖然修為有高低之分,但說起來都佔了個魔尊的名頭,在書院學生眼中,同樣深不可測,厲害無比。
這位第十七魔尊的功力大多在一雙眼睛上,修為並不怎麼高深,才會在一刻鐘之內被於懷鶴斬於劍下。但若是旁的新生抽中這次歷練,八成是去送死,只有很小的可能察覺到不對,早早逃出來才有生還的機會。
這麼看來,嚴壁經說自己抽中這簽是菩薩的慈悲,倒也沒說錯。
而其中又以於懷鶴一劍擊殺魔尊之事流傳最廣。
入學測試時,於懷鶴當眾炸了乾坤靈動儀後就大大地出了風頭。但當時大家才入學,忙著適應新環境,加上於懷鶴只展露出他靈力精純,並不知道他真正實力如何,所以宗門子弟們大多都在觀望。
而入學一個月,於懷鶴又殺了魔界魔尊,這樣的年紀,有這麼可怕的實力,實在不能小覷,前途不可限量,便起了招攬的心思。
畢竟大家雖然現在都在紫微書院上學,以同窗相稱,但少則六七年,多則八九年,就要各回宗門,要為將來打算。為自家門派招攬這樣一個少年英才,或者能結交上朋友,也是一樁美談。
然而於懷鶴是個很孤高的人,對交友沒什麼興趣,至於那些靈石珍寶,更是一概拒收,看都不看一眼。
歸雪間想,這些宗門子弟並不瞭解於懷鶴的品性,不知道龍傲天是不吃嗟來之食的,不可能接受他們的招攬。
但這些人百折不撓,轉而又尋找其他契機。
比如於懷鶴身邊跟著的歸雪間——那個沒有修為,模樣標緻至極的師弟。
“於懷鶴看起來過於冰冷,無欲無求,實在是找不到他所求之物,這該如何是好?”
“我看不是,他對那個一同入學的師弟就很不錯,每日接送,事事上心,或許能從那個師弟處下手。”
“對師弟再好,也不過是長輩的叮囑罷了,難道還真能對師弟百依百順不成?”
“你這人!人家師兄弟情深不行嗎?”
“同門師兄弟,是可一試。不過,我聽聞於懷鶴似乎還有個心上人,在藏寶閣買了個上千靈石的燈盞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