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是什麼大事。歸雪間沒再多想,現在有更重要的事。
到了食堂,歸雪間拿起碗,手不自覺瑟縮了一下,輕微的痛感慢半拍地傳來,而在此之前,他已經被於懷鶴捏住了手腕,裝著米飯的碗被接住,平穩落地,他以一種不可抗拒的方式展開了手掌。
一切都發生在瞬間,歸雪間還沒反應過來。
掌心連著虎口,以及三四根手指,出現了一大片紅痕,沒有破皮,但看起來有點嚇人。
歸雪間後知後覺道:“……可能是在哪裡碰的吧。”
他自己知道是拖拽靈石時留下的。
歸雪間的膚色太白,十指不沾陽春水,沒有繭,甚至沒有絲毫瑕疵,稍微用力,就會留下明顯的痕跡。
於懷鶴淡淡道:“是麼?”
歸雪間直覺這個人不信,但是……不信算了。
他又沒有做什麼壞事,靈石都是他自己賺的,和去見白峰峰頂偷吃東西不一樣,歸雪間理直氣壯。
吃完飯,於懷鶴將碗送回去,兩人一起離開。
回去上課的路上,人就少多了。
歸雪間想了很多。
於懷鶴是一個很有自尊,不隨便要別人東西的龍傲天,上次讓人收下幾塊靈石,都費了很大功夫,這次的儲物戒指怕是也難。
不過……歸雪間每次想要說服於懷鶴,好像都做到了。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所以歸雪間覺得這次也不例外,他已經想好了理由。
歸雪間越走越慢,於懷鶴也放緩腳步,另一隻手中握著的幾把武器,刀、槍、鐧碰撞著發出聲響。
終於,歸雪間停下腳步,他仰起頭,看著於懷鶴的臉:“我賺了點靈石,沒什麼別的要買的,所以在藏寶閣給你挑了個儲物戒指。”
於懷鶴怔了一瞬,好像發生了什麼他意料之外的事。但很快,情緒就隱沒在了那雙漆黑的眼眸中,他問:“你怎麼賺的?”
說起這個,歸雪間還有點不好意思——代寫作業不是接書院的任務,不怎麼光明正大,他小聲說:“陣法課作業。別人不會寫,我會。”
“哦。”於懷鶴低著頭,他似乎對儲物戒指的事不大感興趣,看的是歸雪間的臉,“原來如此,什麼時候寫的?”
這人是要追根究底,一次抓出自己之前編過的所有謊話嗎?
歸雪間覺得不能這樣。
他拿出那枚儲物戒指,鮮紅的顏色在日光下流淌著,像此刻平靜地懸在於懷鶴臉側的玉墜。
在師兄面前,他可以說自己有儲物戒指,只是沒帶,在於懷鶴面前,就不能這樣說了。
歸雪間說:“我平時出門有你陪著,不用拿東西。”
又說:“你的武器很多,來回搬運,很不方便。”
所以,歸雪間蓋棺定論:“這枚儲物戒指給你,我拿著沒用。”
說了半天,歸雪間的視線從儲物戒指上轉移,又重新看向於懷鶴的臉。
於懷鶴著自己,神情平靜,沒有表態,不是拒絕,也不是接受,他只是在聽。
歸雪間:“?”
這人什麼意思?
於懷鶴似乎很難打動,實際上第一次見面時,歸雪間只用了幾句話就說服了他。
難不成接受一枚儲物戒指比救自己出白家還難?
哦,龍傲天的自尊是無價的。
歸雪間莫名其妙想到了前世死後,那些人說龍傲天的種種表現,其中就說過龍傲天從不吃嗟來之食,無論什麼天材地寶,都靠自己的努力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