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雪間確定於懷鶴是在忽悠自己,因為他沒有見識。
這個人的嘴巴也有點壞。就像第一次見面時,自己緊張得那麼明顯,生怕於懷鶴否認他們之間的關系,他還非要提一下玉佩的事。
沒過一會兒,就聽於懷鶴繼續道:“禦劍飛行很麻煩,對靈力消耗很大。而且風吹日曬,一般人都不會選擇用這種辦法長途跋涉。”
這次是認真解釋了。
歸雪間懨懨地“哦”了一聲,喪失了原來的興致。
於懷鶴看著他,低聲說:“等你身體好了,帶你試試。”
也行吧。歸雪間的手臂累了,慢慢伏在枕頭上,對於懷鶴說:“好。”
幾日後,李遠庭收到於懷鶴的來信。
他和於懷鶴是在洞天福地中認識的,於懷鶴救了他一命,兩人便成了朋友。他知道於懷鶴也準備去紫微書院念書,本打算約他一起,兩個人搭個伴,路上也不孤單。於懷鶴卻說他習慣獨自一人,還有事要做,具體何日出發不能確定,直接拒了。
沒料到這次是找他來買兩張船票,李遠庭憤憤地想,怎麼又不習慣獨自一人了?
話是這麼說,於懷鶴找他幫忙,李遠庭還是要把事情辦妥,畢竟欠了對方一條命。
他不是東洲人,遊歷至此,在母親的師門暫住,出門找人買船票時湊巧遇到出遠門歸來的一眾弟子。他們興沖沖地回來,要和留在師門內的那些同門講述一路上發生的新鮮事。
李遠庭愛看熱鬧,沒忍住也去聽了一嘴。
結果大吃一驚。
“於懷鶴,是不是朋友,發生這麼大事都不告訴我。你看起來冷的像冰,不知道還是個情種,竟然和人私奔了!據說白家長老大發雷霆,你小心些!”
“對了,你未婚夫長什麼樣子,美若天仙嗎?好歹讓我也瞧瞧。”
歸雪間直覺於懷鶴看完信後不怎麼高興,問他:“是船票沒買到嗎?”
於懷鶴收起信,淡淡道:“不是。”
七日後,岷泱渡口。
人群外,歸雪間仰頭看著。
最開始,船離得很遠,只能隱約看到。在廣闊無垠的天空中,仙船渺小的像一個點,移速似乎不快。片刻後,仙船離得近了,形狀宛如一隻飛鳥,又太過笨重。直至仙船行至眼前,歸雪間才看清這艘船龐大無比,風帆平息下來,這艘巨船裹挾著磅礴的靈力停在半空中,靈力太過濃鬱,化作霧氣彌漫開來。
歸雪間睜大了眼,原來還有這樣的東西。
這應當不能算靈器,一個人的靈力肯定無法支撐它的消耗。
一個人紮著紅頭巾的男子站在船頭,喉嚨響亮無比,像是專修了與聲音有關的法術,高聲道:“天渡——如期而至。”
船名“天渡”,從雲洲出發,途經四洲,終點是郇洲紫微書院所在的巒錦城。
人群便躁動起來,大家都想要登船了。
於懷鶴站起身,抓住歸雪間的手腕。
歸雪間任他抓著,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多人,密密麻麻,眼花繚亂,好像是很容易走丟,還是於懷鶴身邊安全。
經過了一番人擠人,歸雪間總算和於懷鶴一同上了船,找到了房間。
推開門,房間裡別的床都已經有人了。
不論於懷鶴日後如何厲害,現在是確鑿沒有靈石了。這種船票很貴,他積蓄大多都花在了這上頭。而歸雪間也是一貧如洗。白存海的儲物戒指裡是有幾樣靈器,但不能拿出來,更不可能賣出去。以白家對東洲的掌控力,一旦這種長老才能得到的靈器出現在外,訊息怕是很快就會傳到白家耳朵裡,風險太大。
所以兩人定的是價格最低的票,十個人住一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