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煙嶼把地址發給司機,司機便開著一輛改裝過的大奔,氣勢洶洶駛到咖啡店前。
“你坐前面。”姜煙嶼頤指氣使地對男人說,自己牽著洛清霖去了後座。
上了車,洛清霖忍不住問:“手術結果如何?術後治療順利嗎?”
男人從後視鏡裡掃了眼姜煙嶼,像是對這做派感到極度厭惡,很快將視線移到洛清霖身上,“還在觀察,目前沒有發現病灶轉移的現象。”
姜煙嶼對他人的敵意很敏銳,被男人用輕蔑的眼神看,直接戳人家痛點,“這位先生,您身上這件衣服的品牌是我創立的,這品牌所屬的集團,也歸我管理。”
男人一愣,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盜版的t恤,雖然面色不改,但眼神卻有些窘迫。
洛清霖瞪了一眼姜煙嶼,警告他不要惹是生非,溫聲問道:“您是焉哥的......?”
“我是他愛人,周祁讕。”男人答說。
“周先生,”洛清霖勾起公式笑說,“我叫洛清霖,這位也是我愛人,姜煙嶼。”
周祁讕不像剛才那樣戒備,輕咳一聲,不知該說些什麼,兇惡裡帶著些滑稽的憨厚,只會等著洛清霖主動問話。
林城很小,就算這幾年被飛速開發,仍是個小城,車子駛了二十幾分鐘,便到達目的地。
姜煙嶼看著似曾相識的意願,忽地想到姜葚母親離世時的枯槁模樣,竟然不想讓洛清霖進去見病人,怕他被嚇著。
不過這也只是想想,姜煙嶼跟在洛清霖身後,慢條斯理走上熟悉的點電梯,到達熟悉的樓層。
姜煙嶼那時見過焉溫數次。
大多數時候,姜煙嶼都是偷偷走進咖啡廳,帶著帽子和墨鏡,坐在角落裡,偷偷觀察洛清霖。
第一次被焉溫抓包,焉溫還以為他是變態大學生,要對洛清霖行不軌之事。
在知道他是林城一中的學生過後,焉溫才放下心,對他惡狠狠的“警告”看戲似的笑了笑,確實沒告訴洛清霖這件事,只當他是無數暗戀者中的一個。
回憶一點點湧來,包括林桑葚、那形銷骨立的女人,那個充滿煙火氣的夏日,以及他跟在洛清霖身後的冬日。
病房依然是熟悉的配置,三人一間,最中間的男人正在看書,精氣神不算好。
“溫溫,”周祁讕走到焉溫身邊,“你以前的員工,學弟......不是,朋友來看你了。”
周祁讕不知怎麼介紹洛清霖,說了好幾個身份,磕磕巴巴。
焉溫抬起頭,生病之前就帶著病弱之感,現在生了病,更是憔悴,面色蒼白,唇色淡。
雖然雙頰瘦得凹陷,但美人在骨不在皮,病弱只帶走了活力,沒帶走焉溫的美貌,柔膚弱體。
“焉哥,還記得我嗎?”洛清霖走到焉溫面前,現出溫暖的笑意。
焉溫的視線在洛清霖和姜煙嶼身上流轉,沉默片刻,眼裡綻出狡黠的光,笑著說:“我當然記得,你是清霖。”
說完,焉溫又看向站在洛清霖身後的姜煙嶼,挑挑眉說:“我也記得你,清霖的同學,跟蹤狂,瘋狂愛慕者。”
洛清霖身形一滯,尷尬地轉過頭,瞪姜煙嶼一眼,提醒他控制情緒,這才主動介紹道:“他......現在是我的愛人,我們去年結婚了。”
焉溫不像原來一樣成熟溫潤,反而有種調皮的孩子氣,只有面色因為手術和化療而蒼白,說起話來卻充滿精神。
“結婚了?挺好。”焉溫點點頭,聲音裡帶著笑意,“清霖,你怎麼回林城了?我還以為你不會再回來。”
“前幾年忙工作,我最近休假嘛,就打算回來看看。”洛清霖回說。
焉溫朝周祁讕努努下巴,周祁讕便自覺將他扶下床,穿上拖鞋,大手攬在細腰肢上,借力讓他站著。
“正好,我也想出去透透氣,”焉溫說,“我們去外面聊。”
到達草坪,周祁讕扶著焉溫坐在公共座椅上,沉默地將手機揣在他的病服衣兜,自覺轉身離開,不打擾焉溫聊天。
洛清霖坐在焉溫身旁,而姜煙嶼無視周祁讕的眼神暗示,坐在對面,翹起二郎腿,一副高傲清冷的模樣,非要聽兩人聊天。
“他怎麼和以前一樣?”焉溫忍不住笑著說,“他以前在店裡偷看你,被我抓包後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姜煙嶼被調侃,竟然面不改色。
焉溫見了他這幅模樣,又噗嗤一聲笑出聲,“對了,他那時被我抓住後,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一模一樣。”
洛清霖怕狐貍精生氣,趕緊轉移話題,問道:“焉哥,為什麼我打不通你的電話?”
焉溫沉默一瞬,答道:“原先的手機號不用了,我告訴你新的手機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