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煙嶼停下腳步,低下頭凝著洛清霖,“這是我的錯?你不想要?”
“我......”洛清霖撇撇嘴,很快妥協,小聲說,“我想要。”
從昨天到今早,姜煙嶼吃得少,又不像原先一樣定時喝蛋白.粉,洛清霖怕他累著,沒走多久,就掙紮著要下來。
“還有多久到?我想自己下來走。”洛清霖說。
姜煙嶼問:“腿發軟還要自己走?等會兒摔著了,是不是又要故意撒嬌,耍心機求我抱抱?”
這狐貍精瞎說!
明明是他膝蓋跪疼了才撒嬌要抱!
現在不在華國,無論姜煙嶼怎麼說都行,若是回去了,洛清霖真怕姜煙嶼不分場合,瞎說話。
“你,你亂說,不許再瞎說了!”洛清霖紅著臉,不知是被風刮的,還是熱的。
洛清霖瞪他一眼,軟乎乎警告道:“回去之後,你不許當著別人的面瞎說話,不然我就發脾氣!”
金絲雀的發脾氣不過是演戲,最終都會變成撒嬌,姜煙嶼不當真,還故意說肉麻話,嗤笑道:“天哪,我真怕你發脾氣,一發脾氣就會山崩地裂,我的天和世界都塌了。”
“你,無聊!”
“是是是,我無聊,你有聊。”
“你再這樣,我就不同你說話了!”
“是是是,我閉嘴。”
越是往紫檀樹森林外緣走,透過林蔭的光亮愈發少。
走了不過十分鐘,大部分光就被隔絕在樹林之外,只有絲絲縷縷的光洩進來,照亮視線。
冬日之時,飛鳥仍不少,沒有往暖處搬遷,而是留在森林中,時不時發出鳥叫。
鳥叫聲響,有高有低,有時還伴著扇動翅膀的聲音,配著低亮度的前路,有種寂寥陰森之感。
“還要走多久?”洛清霖摟住姜煙嶼的頸,側過頭往前看路,不安地問。
“怎麼?你害怕?”
姜煙嶼低下頭,花心思又起,故意笑得陰森,嚇唬洛清霖,“bb,我們被困在森林裡了,要在這裡走一輩子,走到死也走不出去。”
洛清霖嗔怪地瞪他一眼,“無聊,我明明是怕你累著,昨天今天都沒有好好吃飯......”
“知道了,”姜煙嶼的笑意裡透出暖,“我不捉弄你了,馬上就到。”
果然,兩人再行幾分鐘,前方便有一幢袖珍的小木屋,湧到視線裡。
說是袖珍,那是因為那小木屋確實小,洛清霖目測,估計其高不過兩米,佔地面積不過五平米。
走到門前,將洛清霖放下來,姜煙嶼從地上撿起一支粗樹枝,重重往木門上的鎖一敲,門鎖便掉下來,落在地上。
門鎖被敲得四分五裂,洛清霖震驚咂舌,“這鎖能亂砸嗎?會不會被她發現,這是我們毀壞的?”
“發現就發現,她自己找人來重新裝上就是。”姜煙嶼用樹枝抵在門上,推開門。
這木屋不常來人,裡頭充滿灰塵,一開門就往外湧。
姜煙嶼帶著洛清霖向旁邊退,又繞到木屋側邊,將兩扇窗子開啟通風。
等到灰塵盡散,姜煙嶼才關上窗,帶著人往裡頭走。
內裡的陳設和木屋外部同樣簡陋,什麼都沒有,只鋪著一層地毯暗紅色地毯。地毯隨著時間流逝而變得陳舊,積了厚厚一層灰,脫色,破洞。
姜煙嶼走到窗下,從褲兜裡拿出一張摺好的薄毯,散開後鋪在地上,毯子很小,只夠一個人坐。
“坐過來,”姜煙嶼先坐下,再朝洛清霖招手,“我抱著你。”
洛清霖熟練坐下身,面對面坐在姜煙嶼腿上,雙臂抱著他,蜷起雙腿纏著腰,像是考拉抱著樹幹。
姜煙嶼身上溫暖,洛清霖靠在他肩頭,小聲問:“你小時候來這裡作什麼?躲在這裡睡覺嗎?”
“不是,”姜煙嶼頓了頓,回說,“來這裡發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