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安排人在長崎等著,你們把他送回船上就離開,不要作逗留。”
三兩句吩咐完,姜煙嶼結束通話電話,情緒好轉一瞬,卻又在看到亮著紅燈的“搶救室”時,充滿冷意。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沒有醫生拿著病危通知書出來宣讀死神宣言,也沒有人出來說明最新情況。
沒有訊息也算是好訊息,要是洛清霖今天撐不過去,陸兆影想都不敢想,姜煙嶼會發哪種驚世駭俗的瘋。
也許把申殷、提供藥品、偷渡、走私的所有關聯人都抓起來,折磨一輩子,都止不住姜煙嶼的瘋意。
想起姜少爺年少時的種種豐功偉績,陸兆影打了個寒戰,戰戰兢兢低頭不語。
上天可千萬得長眼,洛清霖要是沒了,這世上真得多一個瘋子,還是那種治不好的瘋子,姜煙嶼就算最後成為連環殺手,陸兆影都覺得不稀奇。
所以還是讓洛清霖平安無事吧,陸兆影在心裡祈禱。
嗡......
手機震響,陸兆影回過神,膽戰心驚去拿外衣兜裡的手機,手觸到時才發現是姜煙嶼的手機在震。
“什麼事?”姜煙嶼接起電話,用英語說。
等對面說完一句,姜煙嶼嗤笑道:“這麼快就監視到了?你還真是清閑。”
“幫我轉告ansory,讓她管好自己,如果再讓我發現她有其它歪心思,我不保證她下半輩子,是能繼續生活在倫敦,還是在東京或馬德裡作x交易。”
“噓噓噓別激動,她的‘寶貝’兒子明天就能到東京,申殷對in做的所有事,我都會成倍報複回去。”
“你應該讓ansory小心一點,注意安全,別一個粗心大意,就被‘壞人’抓到東京去,母子相會。”
“別開玩笑了,我怎麼可能是個壞人,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愛你,我親愛的外祖母。”
從此時起,陸兆影好受了些,因為姜煙嶼不停同人通話,大意是在處理申殷的事,沒有精力關注他。
一分一秒過去,許是因為錯覺,搶救室的燈顏色竟漸漸變亮,刺眼。
姜煙嶼結束通話後,又恢複沉默的模樣,雙臂環抱,腰背筆直挺立,看似堅不可摧,但偶爾微顫的下唇,已經透露出他脆弱的極限。
等待數個小時,陸兆影站得小腿發麻,搶救室的燈才由紅變綠,發出安全訊號。
很快,金屬門自動開啟,轉運床從門內推出,洛清霖戴著人工呼吸器,平躺在床上。
金絲雀那張瘦臉本就小,現在還白得面無血色,躲在呼吸器後面,只現出緊閉的雙眼。
從搶救室出來,立刻轉移到重症監護。
一路上,姜煙嶼沉默無言,跟在轉移床後面走,直到又被隔絕在冰冷的金屬門後,才停駐腳步。
過不久,主治的急診醫生後一步趕來。
“血液裡殘留的藥物都清幹淨了,注射進肌肉的藥物需要慢慢代謝。在這裡觀察48小時,沒有異常情況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
姜煙嶼勾起笑,比起剛才剛看到洛清霖時,神色隱去些脆弱,沉穩道謝,“謝謝,我剛才說過的承諾一定會兌現,您無需擔心我出爾反爾。”
做搶救的急診醫生是個高挑女人,站在姜煙嶼身旁,竟然不顯矮,將近一米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