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被誘人的囈語迷亂心智,申殷根本沒有細想,直接將手指覆上麻繩,解開繩結。
手腕解開束縛,血液猛然流通,與原本藥效帶來的癢意對沖,兩相對峙,將不適的情潮感推向高峰,漫出邊際。
洛清霖屏氣忍住不適,面上笑著道謝,“謝謝小殷。”
“感覺怎麼樣?現在有沒有知覺?”申殷拉起他的手,神色不悅,拿在掌心裡細細檢查。
“還沒有,”洛清霖溫聲安慰道,“沒有關系,過會兒一定能恢複,你別緊張。”
申殷不樂,不停按摩腫脹的手指,想讓洛清霖盡快恢複知覺,讓手指恢複到漂亮的模樣。
趁著申殷分神,心慌意亂,洛清霖再度挑起話題,“小殷,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認識我?在我的記憶裡,今年之前我都沒有見過你。”
你當然不知道我,申殷自嘲地想,我只是暗地裡喜歡你、模仿你的影子,你怎麼會記得我?
“以前我去江城科技時,你為我撐過傘。”申殷簡短回答。
撐傘就能喜歡他這麼久?
洛清霖本感到不可思議,但轉念一想,他不也只是因為一副眼鏡,幾場夢境,就喜歡姜煙嶼那麼久?
手上的知覺漸漸恢複,洛清霖繼續說:“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早點告訴我,也不用承受這麼多痛苦,聽我勸說你的廢話。”
“早點告訴你又有什麼意義?”申殷的聲音驀然變冷,“你只喜歡他,如果我早點告訴你,你只會讓他把我開除,趕我走。”
說著說著,申殷陰森地笑出聲,自言自語,“不過現在不會了,很快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躲起來讓他再也找不到。不過是個命好的愚蠢少爺,最終還不是爭不過我?”
愚蠢少爺......?
姜煙嶼哪是愚蠢少爺,得是個大變態才對。
不過正是因為這句話,洛清霖抓住機會套話,假裝吃驚,雙眼微微睜大,迷茫又天真,“少爺?誰是少爺?姜煙嶼?”
申殷停止自說自話,反問說:“他連自己是誰都不敢告訴你?哈哈哈哈......你這麼喜歡他,他卻連實話都不敢對你說。”
越是說,申殷就越癲狂,狂笑不止,笑得誇張,“是啊,他一個□□的私生子,野種,怎麼敢告訴你他是誰?哈哈哈!”
21世紀裡竟然還有這種歧視?
這年頭,先出生的大兒子都要因為非婚生而被歧視,世家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糟粕行為?都是從媽媽子宮裡蹦出來的崽,誰比誰高貴?
不過為了套話,洛清霖裝作吃驚,微瞪著眼睛重複道:“私生子......?”
申殷冷笑幾聲,表情不屑:“不過是個髒東西,就因為一點血緣關系就能當少爺,髒東西還敢看不起我,現在連你也守不住,不過就是個廢物哈哈哈哈!”
洛清霖懷疑申殷偷偷磕了藥,不然也不會說三句就狂笑,陰翳、擔憂、正常、發狂狀態,隨機輪換,和瘋子一樣。
笑著笑著,申殷忽然被奪舍般地止住笑,雙眼直直望著洛清霖,似是在思索什麼。
“謝謝小殷,”洛清霖溫和笑著轉移話題,動動手指,“我的手好多了,已經開始有知覺。”
申殷卻不在意,像是看獵物般盯著洛清霖,凝視半晌,忽然勾起狡橘的笑說:
“清霖哥,你知不知道,姜煙嶼在十八歲那年偷偷來華國待著,不願意回去,直到後來被ayfied夫人強行抓回去?”
“他告訴你因為要陪姜葚服喪?”申殷嗤笑著說,“他分明是因為喜歡一個男人,才非要留在華國,只可惜那人現在快要和女人結婚了,根本就不喜歡男人。”
“他告訴你這件事了嗎?他敢告訴你嗎?”申殷眯眼笑著問。
姜煙嶼無疾而終的暗戀......
洛清霖知道,申殷的一面之詞不可信,但姜煙嶼的確說過他遺憾的初戀,所以免不了心緒起伏,心口又慌又亂。
“他沒有告訴過我。”洛清霖穩住情緒說。
申殷低笑幾聲,綻出掠食者勝利的笑容,“他當然不敢告訴你,他喜歡那人太久,早已成習慣,忘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