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霖看著豆腐圓子愣怔片刻,而後叉了一個放進口中,牙尖一咬,濃鬱的豆香在唇齒間綻開。
豆香不夠清新爽口,圓子表面的炸衣也不夠酥脆,但味道卻和記憶裡相似,洛清霖一個接一個往嘴裡送。
“好不好吃?”就著細小的咀嚼聲,姜煙嶼問。
洛清霖低著聲音說:“好吃。”
圓子入口的那一瞬間,洛清霖的鼻子就開始酸,但因為還在通話,他抽出一張紙捂在鼻尖,盡力忍住擤鼻涕的聲音。
聽筒那頭聽到他的聲音,明顯靜默了一瞬,而後小心翼翼問:“洛清霖?”
洛清霖打斷道:“你快回去工作,不要偷偷摸魚,明天見。”他故意放鬆語氣,但聲音還是有點抖。
微弱的電流聲在聽筒裡亂竄,沉默片刻後,姜煙嶼才回說,“好,明天見。”
“拜拜。”洛清霖沒掛電話,靜靜等著對面先掛。
但姜煙嶼像是在等他掛,不說道別,也不說其他話,就只發出細小的呼吸聲。
對著聽筒沉默近一分鐘,洛清霖忍不住問:“你怎麼不掛電話?”
姜煙嶼低聲嘆口氣,問道:“洛清霖,你想不想回林城看看?”
他想回,洛清霖在心裡回答道,可他在林城沒有家。
“我......算了。”
“今年過年時回去吧,我想去放煙花。明天見,拜拜。”姜煙嶼語速極快,語氣不容置喙,一說完就立刻結束通話電話。
電話結束通話的嘟嘟聲自動響起三聲,時間一到,通話自動結束通話,只餘下無聲的空白。
煙花......?
難道,姜煙嶼還記得那個冬日和他一起放的煙花?
洛清霖坐在原處,心跳頻率愈發快,耳邊充斥著咚咚的劇烈的心跳聲,緩都緩不下來。
不可能,姜煙嶼的人生那麼絢爛,怎麼可能會記得他這個別班的陌生同學?
況且,高三時他們遇見過的次數屈指可數,姜煙嶼根本不可能記得。
理智讓洛清霖自卑現實,但感性又讓他抱著幻想和僥幸,不停想姜煙嶼,回憶那僅有的幾次相遇。
直到臨近中午,ea敲響房門,洛清霖才從左右拉扯的思緒中脫出。
果然,經過昨天被凍的經歷,ea今天沒再挑短褲,而是選了黑色束腳闊腿褲給他。
洛清霖接過外套褲子和上衣,也沒仔細看,直接走進房間換,心不在焉。
哪知褲子倒是不誇張了,上衣竟是件袒胸露.點的白色粗線衣,不僅領口大,線與線之間縫隙也大,那都不能稱為縫隙,而是洞。
洛清霖長嘆口氣,盯著這線衣語塞片刻,才硬著頭皮套上衣服,將外套裹緊走出房門。
本想對讓ea就眼睛一亮,欣喜地朝他比了個大拇指,順便拍下照發給姜煙嶼。
【很好,就這一套!】姜煙嶼還很快回信,洛清霖的拒絕又噎在口中。
好在今天畫的妝不濃,沒有誇張的眼影,只上了些高光粉底和口紅,提提氣色。
沒有姜煙嶼陪著,洛清霖一想到要獨自面對聚光燈和記者,獨自進秀場,就很是侷促。
上了車,洛清霖翻出姜煙嶼曾經出席秀場的影片,一點一點看,企圖學著他的模樣進場,緩解緊張。
許是侷促太燒心,剛出酒店時還喝過水,現在車沒開幾步,洛清霖就覺得幹渴。
“aex,車裡有礦泉水嗎?”洛清霖朝司機問道。
“在車門底下的儲物格裡,拉開格門就能看見。”aex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