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如同黑洞,拽著洛清霖往裡邊扯,思緒被撕裂,斷成一顆一顆細碎的粒子。
不知過了多久,洛清霖終於回過神,想起方才約定好的“只準練習一分鐘”,本欲站起身。
可腰被緊箍著,雙腿蜷曲又使不上力,洛清霖只好提醒說:“一分鐘已經過了,快放開我。”
“一分鐘是洛先生自己說的,我可沒答應。”姜煙嶼收緊手臂,將洛清霖抱得更緊。
每次快要結束練習時,姜煙嶼都耍賴不放手,非要再多黏幾分鐘才肯放罷休,洛清霖早已習以為常。
但這裡是拍攝現場,洛清霖不敢讓姜煙嶼輕浮亂來,有些心急地說:“快放開,一會兒有人進門,看見了怎麼辦?”
“看見又怎樣?”姜煙嶼語氣裡夾著笑意,“情侶之間摟摟抱抱難道不是正常的事?”
咚!
話剛說完,房間的門就被推開。門外人似是用了很大力,門板重重撞在牆壁上,發出了極大聲響。
“艹!”
眼見洛清霖和姜煙嶼遲遲不下樓,不知在房間裡磨蹭什麼,溪岷就奉江林煦的命令上樓喊人。
哪想門一開,少兒不宜的畫面便直撲眼底,溪岷心裡閃過數句髒話,但嘴上卻像被套了枷鎖,只說得出一個‘艹’字。
姜煙嶼慵懶緩慢地斜過頭,瞥見溪岷一副從脖子紅到耳朵根的模樣,嗤笑道:“小孩子,少見多怪。”
“你......你不要臉!”被姜煙嶼厚臉皮的程度震驚,溪岷喊完便一把關上門,急匆匆往樓下跑。
三步並做兩步,不出幾秒,溪岷就跑到樓梯盡頭,跳著躍下四層臺階,一溜煙跑回客廳沙發處。
“怎麼了?”見溪岷滿臉通紅,慌亂不已,江林煦不解地問。
“姜煙嶼那老......”溪岷本想說‘老色狼’,但轉念一想,那兩人好像也沒做什麼出格之事,衣服都穿著,只是擁抱而已。
如果咋咋呼呼亂說,反而會顯得沒見過世面,溪岷於是改口道:“那老哥正在忙,他一會兒再下來。”
宣楚聞言揚起眉,嘴角隱著笑,別有深意地問:“姜哥在忙什麼?”
這人怎麼還刨根問底?溪岷朝宣楚使了個眼色,瞪了她一眼回說:“忙著收拾行李。”
“葉榆城風光太好,”樓梯口處同時響起姜煙嶼的聲音,“我忙著和男朋友欣賞風景,一時忘了時間,抱歉讓大家久等。”
姜煙嶼笑容燦爛,緩緩往前走,身後跟著神情微有不自然的洛清霖。
“俞導,實在不好意思,”姜煙嶼走到攝像機前道,“我和清霖的麥克風不小心掉到了窗外,還得麻煩您再拿兩幅新的來。”
話雖是對著俞覃說,姜煙嶼的眼神卻落在林涵身上,視線裡帶著嘲弄和挑釁,微翹的眼角不似平常一般勾人妖冶,反而帶著幾分壓迫之感。
在房間裡做什麼事需要摘掉麥,還需要丟到窗外?林涵暗自緊握拳頭,冷著聲音問:“姜先生故意毀壞節目組的道具?”
“是我看風景太入迷,拍照時差點跌出窗,他為了拉住我才蹭掉了麥。”洛清霖倏地出了聲,直視著林涵,面色冷淡地答。
聽到洛清霖的解釋,姜煙嶼臉上笑意更深。而林涵緊咬下頜,狠狠盯著姜煙嶼。
俞覃左右移動瞳孔,目光在三人臉上來回轉。不出幾秒,他就參透了這修羅場一般的情況。
他只是想拍個綜藝,又不是要西天取經,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阻礙和中途跳出來的妖魔鬼怪?
俞覃在幻想中恨了妖魔鬼怪林涵一眼,而在現實裡笑著打圓場說:“沒事沒事,就兩個麥而已。麥克風還有很多,再掉十個八個也沒問題。”
說完,俞覃朝道具助理揮揮手,助理收到指示,便立刻拿著備用的麥別到兩人衣領間。
“謝謝俞導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