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說得果然沒錯,他洛清霖就是個災星,就是會給親人朋友帶來厄運......
雜念一湧而上。
想起已逝的父母,洛清霖心中一陣絞痛,如有刀割。他將手搭在眼上,一言不發,強忍痛苦。
而從陳啟辛進門後,姜煙嶼就一聲不吭,極度安靜。此時見洛清霖蒙著眼,姜煙嶼便淡定地朝陳啟辛使了個眼色。
收到暗示,陳啟辛點點頭,輕咳一聲說:“洛先生別害怕,我們這邊馬上就幫您澄清,不會讓大家以為您受到過強迫。”
一聽這話,洛清霖大部分的痛苦都轉成了火氣,一把掀開手,少見地發了脾氣。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考慮我的事?現在他名聲全毀,他和他的粉絲正在遭受辱罵!”
“你們公司的公關是怎麼做事的?公告不會發?熱搜不會撤?風向不會控?就等著輿論自然發酵?”
“這......”陳啟辛偷瞄了眼姜煙嶼,磕磕絆絆地回道,“姜哥剛解約回國,我們公司現在只有姜哥和我兩個人,目前人手還不太足。”
言下之意是,這公司沒有公關,也沒有法務,甚至沒有足夠的初始資金。
也就是說,現在的情況只能由他們三個臭皮匠來應對,而且他們三個加起來也頂不上一個諸葛亮。
冷靜片刻,洛清霖壓下紛繁的雜念,坐起身問:“我的手機在哪?把手機給我。”
姜煙嶼開啟病床的抽屜櫃,拿出手機放到洛清霖手裡,問道:“你要手機作什麼?”
“我找人幫忙,這事才剛發生,還沒過危機公關的黃金時間,一定還有救。”
作為一個商業攝影師,洛清霖好歹和眾多明星模特打過交道,他點開好友列表裡最大牌明星的助理微信,正欲問問人家有沒有認識的優質公關。
“過了喔,”姜煙嶼慢慢悠悠道,“現在是第二天晚上八點,你已經昏睡了二十多個小時。”
?
洛清霖慢慢停下打字的手。
姜煙嶼伸了個懶腰道:“秦小姐說你這一週都沒怎麼睡覺,我就讓你好好休息了。乳酪棒的平面廣告已經拍完,我臨時找了信得過的攝影師頂班,你不用擔心工作沒完成。”
姜煙嶼說完甚至打了個哈欠,淡定得不像是輿論中心的當事人。
病房裡寂靜下來,針落可聞,似是暴風雨之前的安寧。
幾秒之後,寧靜被打破,洛清霖瞪著眼不可置信地問:“你為什麼這麼悠閑?”
姜煙嶼聳聳肩:“退圈就退圈,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
“你竟然說你不在乎!”
被這句輕飄飄的話氣得發懵,洛清霖啞著嗓子,連續質問了兩聲。
“洛先生又不是我的男朋友,這麼緊張作什麼?”姜煙嶼滿不在乎地說。
“你......”又一次,洛清霖被姜煙嶼噎得啞口無言。
這次最為嚴重,眼鼻口都彷彿被這句話堵住,看不了光亮,呼不了空氣,出不了聲音。
緩了好久,洛清霖才漸漸找回自己的聲音,他深呼吸一口氣,沒有選擇苦口婆心地勸說,而是冷靜地問:“為什麼說自己不在乎?”
聽了問話,姜煙嶼並不回答,但也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態度,轉過身背對病床,以沉默相對。
“姜煙嶼,我想知道原因。”洛清霖的語氣放軟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