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
時間過的很快，醫生一直沒能下達出院的指令。
而宋止，也沒有問，他現在不用上學，也不需要做什麼其他的事情，對於出院，他沒有那麼強烈的意願。
沈經行真的二十四小時陪在他的身邊，他們的手也總是一直牽在一起，宋止有時候會刻意的抽出來，但是沒一會兒的功夫，沈經行又會重新牽住，就好像很害怕失去他一樣。
半半被寄養到了唐銘的家裡，沈經行很久沒回去過了。
高考出分了，對於這個日子，宋止還是很敏感的，因為這也是他幻想過的，但是他身邊的人卻閉口不提。
“我想查查高考成績。”宋止對沈經行說，“已經第二天了，進去應該不卡了。”
沈經行捧住他的手，蹲下去看著他，“宋止，成績不重要，我們還可以出國讀書。”
“但是我覺得我考得還挺好的。”宋止的聲音很小，頭低著，手指刮蹭著沈經行的手背，“之前不是說沒考好再考慮嗎？”
是啊，沒考好再考慮，缺考不屬於沒考好。
“我真的想看看。”
手指磨蹭出細微的觸感，宋止嘴角淡淡的弧度，在沈經行的心髒裡刮蹭出一條深深的口子。
就如宋止所說，系統一點也不卡，成績很快就彈出來了。
623分。
這是隻有前五科的成績。
宋止的眼睛裡閃過一道光，他抬頭看向沈經行，好像又恢複了之前的樣子，拿著手機向他炫耀，“我就說吧，我真的覺得自己考的很好。”
但是眼前的手機很快的被扯下去，宋止眼睛裡的光也很快黯淡下去，“趙老師說信任我，我證明瞭。”
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話鋒一轉，“也不能這麼說，最後一科也沒考，萬一因為心態出了問題，沒考好呢？”宋止像是在自言自語。
其實誰都知道他的心態不會出問題的，並且最後那一科是他學起來最輕松的一科，分數從來沒下過九十。
他看著手機螢幕上冰冷冷的數字，好久，他說，“如果我考了，沒準我就真的能留在首都了。”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和沈經行說話。
宋止依舊坐在輪椅上，沈經行蹲在地上看著他，心裡很不是滋味，他想抱抱宋止，又忽然覺得自己這個罪魁禍首根本沒什麼資格。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他看見宋止關上了手機，然後把手機遞到沈經行的面前，明明是笑著的，但是沈經行卻覺得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苦澀。
“我想回去了。”宋止說。
“好，我們現在回病房。”
這是他們日常的對話，每次宋止被推出來呼吸新鮮空氣的時候，結束語都是這個，但是這一次宋止沒有點頭，沈經行絕對意識不到，他這次說的回去是指回到n市，回到那個承載了他很多不好回憶的n市。
象徵性地吃了幾口飯，宋止就躺倒在了床上。
他不像前幾天那麼嗜睡了，現在的他甚至有些難以入睡。
但是他閉上眼睛，沒讓沈經行發現。
沈經行一個下午接了很多的電話，從他小聲回複的內容，宋止能大致的推測出來，沈經行的公司遇到問題了，遇到一個必須他出面才能解決的問題。宋止在自己的心裡算了算，從他住院，沈經行就沒離開過半步，已經快半個多月了，按他之前的工作強度，怎樣也該回去看看了。
但是，沈經行對於所有的電話回複都是“不去，沒時間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