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生才過了多久？”
“但是真的很圓滿。”宋止的眼睛亮了亮，“是我之前做夢都不敢想的一種人生，我有了朋友，有了家，還有了一隻很可愛的小狗。”
少年的嘴角上揚，他想把手抽回來，“我們得抓緊時間。”
但是手並沒有被抽回，反而被人緊緊的握住。
手心是熱的，手背卻是冷的，要真正去握住的時候後才能發現。
“為了救我，不惜獻出自己的生命，怎麼，宋止，你喜歡我啊？”
空氣裡安靜了幾分鐘，沈經行從來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景下完成心意相通。
他自然也沒想到宋止會那麼劇烈的搖頭。
“沒有，不是。”
雙重否定，愣怔了片刻，沈經行低下頭去，卻依舊沒放開那隻手背很冰的手。
但是宋止卻再次嘗試把手抽出來，生死關頭，時間和時機都很重要，他要最大限度的保證能把他和沈經行的生命之繩顛倒。
“我不想你死。”
沈經行依舊沒抬頭，他更用力的攥住那雙不大的手，“宋止，你要想好，就算成為我的救命恩人，好處也只能落到你家人身上，你死了，就任何東西都享受不到了。”
“我不要東西。你也不用給他們，我這麼做只是為了報答你。”
“報答？”沈經行重新抬起頭，這樣的關系是他從來沒設想過的一種，“為什麼報答我？”
“你很好。”宋止的手不再掙紮，似乎真的要靜下心來說說臨終的感言，“你是我見過最好的人。”
“你讓我安心住在你家裡，還給我錄指紋，還給我卡，還讓司機接送我，對了，還會在醫院裡守著並不是很嚴重的我……”
“還有很多，但是我列舉不完了。”
沈經行對上宋止的目光，他很不解這算什麼好，但是宋止的眼睛卻依舊澄澈真誠。
“其實，我從小就不討別人的喜歡，甚至，還總是被人討厭。”說話的時候，宋止淺淺笑了笑，那笑容很苦澀。
“你是第一個對我這麼好的人。”
“我現在就算死了，也沒什麼遺憾，我的人生很圓滿，是我能想象到的，那種最好的圓滿。”
怎麼會呢？沈經行看著面前的宋止，今天沒穿校服，但是怎麼看也像個孩子，人生連四分之一都沒到，之前那麼努力的學習，那麼憧憬大學，那麼拼命的脫身，怎麼會圓滿呢？怎麼能到圓滿的地步呢？
“對了。”宋止忽然也拉住沈經行的手，“你可以幫我照顧好半半嗎？它很可憐。”
“別把它拋棄好不好？”
“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渾身是血，一條腿還是斷的，當時躺在路邊，奄奄一息，他經歷了很長時間的手術和治療，才長成現在的樣子。”宋止頓了頓，眼睛裡開始彌漫出水汽，“我求你好好照顧它，它很聽話，平時也不會亂叫，對不對？”
沈經行看著他，不回答。
宋止就誤認為是拒絕，他低下頭，似乎難過了一瞬間，說道，“要是你沒時間，可以把他送到寵物店，或者醫院的寄養中心，我床頭櫃的第二個抽屜裡放著幾張名片，那幾家店我都去過，看上去應該還不錯。”
“送過去一趟應該也不是很麻煩。”
沈經行握緊他的手，“好好待著，儲存體力。”
“宋止，你的小狗你自己養，交給誰也不會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