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 像替炸毛的小貓咪順毛那……
宋岐的書房面積很大, 典型的紅木式傳統風，書桌寬長，側面更是立了好幾排近乎齊牆高的書架, 每一層都分門別類排好了書，很多都是世面上少見的孤本和珍本，不顯山不露水, 卻又處處透著低調奢華。
書房內機要關鍵的檔案應拭雪已經都收走了，每天固定有人打掃整理，桌角上還放著當時的書籍，彷彿還一切如新，而主人只是暫時離開了。
“德叔說，他在這裡留了東西？”
斯人已逝, 少年時期的宋明禮會偏執又高傲地拒絕稱呼宋岐為父親, 皆用“他”來代稱，而今即便一時仍不能立刻改口過來，這個字再說出來時，多少添了點複雜的意味。
應拭雪輕輕點了點頭，手指緩緩撫過桌邊。
當時宋岐的突然過世打了所有人一個猝不及防, 車禍現場燒起大火, 等他趕到時人已經被蒙上了白布。
外界壓力如山傾倒, 陰謀論詭詐論層出不窮，輿論一時喧囂到了極點, 應拭雪硬撐著為他舉辦了葬禮。
靈幡白布被風吹得獵獵飄揚, 應拭雪一身黑衣恍惚而又麻木地和每一個來弔唁的人回禮，偌大梵城，他像是沒有根的漂浮的幽靈。
收拾後事的時候僅僅是想著不能將企業機密外洩，倒是從未想過宋岐會留下什麼, 即便隱約猜到母親的事情與實驗室有關，但其中具體如何他並不瞭解。
書櫃和抽屜裡都已經被仔細收整過，而且他也不太認為宋岐會把這些東西顯而易知地放在這些地方，應拭雪視線在室內緩緩掃了一圈，倏地坐到了主座上。
他凝神回想著，如果他是這間書房的使用者，辦公、會客、休息、閱讀...餘光突然瞥到什麼
書房的書架很大，為了方便歸類和查詢，每本書上都編了編號，桌上這幾本，48，7459，鬼使神差中應拭雪起身，循著數字站在了50開頭的書架前。
“哥。”應拭雪叫他，呼吸有些急促。
宋明禮走到他身邊，應拭雪握著他的手臂，另一隻手抬起比了一下。
他的身高是18歲之後就定型一米八了，但宋明禮...應拭雪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手比出來的差距：“你是不是又長高點？”
宋明禮眉間挑了挑，還未來得及開口，應拭雪又拉著他轉了個身，讓他面對著書架。
書架有整整五層，除非刻意打掃或者尋找，不然以女性的平均身高大概只能看到第三層，男性平均身高大概在第四層，剩下的就是最上面的第五層了。
不知道是不是宋家身高那塊的基因普遍優越一點，宋岐和宋明禮的身高都高出平均一大截，第五層對他們來說並不算難看到。
“哥..”應拭雪的手還搭在他的小臂上，仰著臉看他：“你找一找第五層裡，有沒有什麼編號後面兩個是三十到四十的書。”
這個表述本身就有點無厘頭了，突然把人帶到一架書立前，況且三十到四十的書很多...
宋明禮卻什麼都沒有說，一本本將那些書拿下來放到下面的書層上。
應拭雪一冊一冊翻過，動作小心連書的外包都細細地拆開了，但仍是一無所獲。
他抿著唇，宋明禮往後站了一些眼睛微眯，手將還放在書桌上的書檢視剛剛有沒有遺漏，倏地目光一凜。
這一列的書開本都不小，但這本書卻很小很薄，插在那幾本書裡，刻意去找都很難找到，更何況現在是漫無目的地一不留神就會忽略過去。
宋明禮將那書拿下來，應拭雪伸手去接，將要觸碰到時不知誰一個沒拿穩，書頁嘩啦啦翻飛著掉在地上，與此同時摔出來的，還有一張泛黃泛舊的照片。
應拭雪一下就愣了，照片摔下去時正好是背面朝上的，他下意識彎腰將它和書撿起來，翻到正面那一面。
——是一張畢業合照。
居然是畢業合照？一霎時內無數個想法從腦海中翻流而出，宋岐難道費盡心思藏的只是一張合照麼，是的時光會隱埋掉很多隱秘過往，一個毫不知情的人只會訝然地感慨一句，原來名震梵城的宋總也還有那樣青春年少的時候。
但應拭雪卻完全笑不出來，或者說他的視線完全被什麼奪攫了，瞳孔繃直到細小的顫抖，眼睛死死盯著那張相片上的某個人。
記憶彷彿遊魚回溯而上，紛紛揚揚在頭頂水面一躍而出，濺起的水珠在陽光下泛出水晶的色彩。
“這就是新來的那個孩子麼？”
回話的人明顯有些忌憚：“是的小姐，很不服管教剛被教訓了一頓，您要..”
”不用了。”女人居高臨下，沒等他說完，就兀自打斷後揚長離去。
觀察室內，應拭雪咬緊了嘴唇蜷縮在地上，一層一層的冷汗早已打濕了後背，高燒和脫水身體機能幾乎到達極限，而單向玻璃的另一頭，白色大褂的人仍在一絲不茍地記錄著觀察資料。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瀕死之際房門終於再次被開啟，他被抬到擔架上，手裡的試管碎片將他的手心割出深痕，就要回光返照暴起挾持的前一秒，一隻冰涼的手按下了他的動作，悄無聲息地取走了那部分碎片。
活、下、去。
虛空之中，這個他連名字都不知道，僅有過幾面之緣的人，無聲地對他說了這三個字。
“這裡四個小時之後就要爆炸了，到時候就離開這裡吧...”
手中不知何時被塞上了一個瓷偶，他驚惶地想要抓住她，女人終日冰霜的臉上卻罕見地露出微笑，一根根扳開他的手指將他推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