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怒不可遏。
眼前這些弱小的物種怎麼可能會是他們最強大的深淵之主,死了也是活該。
可是千不該萬不該,有吾主的味道。
所以,即便只是一些吃了也沒有絲毫好處的廢料,它還是氣得恨不得全部毀屍滅跡。
最好是全部都化作它的糞便排進廢水溝裡。
然而,它卻在這時遇見了深淵之主。
它確信,那個青年就是它在無數個日夜中肖想凝望的深淵之主。
不再是若有若無的氣味,也不是宮殿裡沉睡中的背影。
那純正濃鬱的甜香,能讓每一隻異種都為之傾倒的迷醉氣息,即便隔著老遠,它都萬分確信——
是隻有那位大人身上才擁有的味道。
毋庸置疑,它的夢與想都在見到青年的頃刻間化為無與倫比的力量,恨不能立刻跪在深淵之主面前表達它的愛意。
可現在,它竟然弄丟了他。
可惡!
可惡!!
可惡!!!
寄生種幾乎將自己的腦袋完全埋進泥裡,貪婪又痴狂地大口呼吸著刻進心肺的氣味。
但留在那裡的氣味終究會隨風飄散,伴隨著越來越淡的香氣消失,寄生種急得抓耳撓腮,本能地伸出了舌頭——
沈斯年震驚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看見了什麼???
寄生種在吃……泥土?????
深紫色的舌頭不停的舔著濕潤的泥地,動作輕柔地彷彿是在品嘗最嬌豔香甜的玫瑰花瓣,喪屍粗重的喘息著,眼神越發迷離,不能自已。
——太變態了。
沈斯年只覺得這個畫面實在太過詭異,直到寄生種離去,都久久無法回神。
他從沒有這麼清晰的感覺到,異種之所以是異種,和人類的不同點有那麼多。
一旁早已經鑽出來的夜未面無表情地捂臉。
盡管,他大概能理解寄生種的某種貪戀,但……
就算是他也接受不了吃土。
好不容易度過了這次危機,沈斯年生怕寄生種又殺個回馬槍,行動更加謹慎了。
一身泥土絕對是一點都不敢洗,掉了還必須要補上,就這樣走走停停,他再次來到之前遇上寄生種的地方。
也許是因為剛才寄生種在這兒待過的緣故,這次他沒有碰到任何異種,一路上都平安無事。
除了最初遇到被寄生的那個倒黴蛋以外,他沿著逃跑的反方向走,很快就看見了另一具倒在地上的女性屍體。
同樣是從星艦上高空墜落,這名女性顯然就沒有他那麼好運,沒有佩戴安全氣囊的她,落地時後腦勺直接磕在地面上,當場死亡。
不過也因此,她隨身攜帶的修眉刀被沈斯年收走,身上那件看上去還算完整的外套也被他毫不留情的脫了下來。
沒辦法,他真的連一件可以穿的衣服都沒有,才不得不從死人身上扒。
但考慮到對眼前這位女性死者的尊重,他只是收走了外套,還不至於把人家的內襯都帶走。
順手讓夜未把這名女性埋進土裡安葬,沈斯年開始翻找此處的第二具屍體。
不同於剛才,這次他得到了一個對他來說極為有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