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他身體的那團精神力不等他說完,猝然炸開,熾熱之感驟然充斥全身,剋制許久的暴戾瞬間包裹住青年的精神之海,進而迅速鑿入脊髓,融進骨血,聯結肌肉細胞。
那種感覺說不出的舒爽。
暴躁的能量進入身體並不溫柔,像是強盜強行沖破了人類的自衛枷鎖,然後霸佔了身體各項機能的運轉許可權,反客為主般代為執掌這具身體的器官和肌肉。
整個感覺彷彿是一具原本幹癟病態的身體,在這一刻被外力幹擾強行充能,將力量與生機填滿整個身軀,從而讓身體煥發新的生命力。
霸道,蠻橫。
——卻又帶著幾分克制與守序。
夜未控制下的精神力,僅僅只是保留了一部分他的特性,他沒有多做別的事情。
事實上,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趁著青年對自己毫無防備的時候,擊潰他弱小的精神力,讓他徹底變成自己的傀儡。
但這也意味著,青年自我意識的死亡。
這就是異種之間,只有確定終身伴侶後才會進行共鳴的原因。
讓別人的精神力納入自己體內,等同於將自己最脆弱的一面主動展現給他人,是極為危險的行為。
夜未才不會做那種事情。
深淵之主主動對自己提出了共鳴,這是對自己的信任,他也不打算辜負主人的信任。
只不過,他也嚇了一跳,主人的身體狀況比他外表看起來的更加嚴峻。
除了外表的傷勢以外,怎麼好像還有一些隱藏的病症?!
夜未是普通異種,不是人類,看不懂人類的疑難雜症。
每一個異種本身都有著極為強大的自愈能力,狩獵別的異種也會讓他們的體質更加強大,一般來說,只要有足夠長的時間,除非是一擊斃命,絕大部分一種都可以依靠自愈癒合傷口。
因此即便是夜未,也只能看出青年有嚴重的營養不良、身體羸弱的過分,造成這些的具體原因卻看不出來。
憑這副身體,真的是吊著一口氣撐到了現在。
他不禁有些焦慮。
照這個情況,尋常異種的肉恐怕無法讓沈斯年的身體有太多提升,傷勢一直拖著也不是辦法。
高等級異種狩獵難度則難上加難,不僅越高等級數量越稀少,每一個都強的離譜,甚至在禁區裡劃分出適合自己的領地,根本不是他這樣的普通異種能夠招惹的。
夜未快要為沈斯年的身體操碎了心。
然而,不同於夜未的焦慮,青年此時嗚嚥著蜷縮在幹草床上,夜未則不翼而飛。
最初,體內軟軟綿綿的躍動牽扯著五腹六髒陣陣痙攣,綿密痠麻的感覺層層疊疊刺激著神經,逼迫沈斯年隱忍喘.息,胸膛窒息般的劇烈起伏。
伴隨著急促的呼吸,姝麗的臉蛋不可抑制地染上潮紅,雪白的長發在混亂蹬踹中掩蓋住殷紅的眼瞼,湛藍水眸裡閃動著盈盈光潤,在不斷開闔的長睫下若隱若現。
可愛的貝齒羞恥地咬緊下唇,沈斯年弓起後背,捂著酸脹的小腹,形狀漂亮的蝴蝶骨艱難繃緊。
沈斯年想叫夜未停下,異常紅潤的唇瓣堪堪張開一點,就溢位一絲顫抖的音節:“夜未……”
體內的異動倏地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