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收了聲,電梯中闃然無聲,直到下到一層,他們各自散場。
這個孩子多被忽視,他們心知肚明,也各自允許。
段懷舒伸手想理理他遮眼的發絲,卻被江和塵側首躲過,“和塵。”
江和塵側著腦袋,視線浮在空中,泛虛,聲線也輕飄飄地控訴著:“段懷舒你好殘忍,你自己等一年,讓我等了五年。”
兩個世界的時間並不是一比一兌換,所以江和塵越想自己越虧。
“然後呢?”
“等我。”
戰場上簡短的對話在耳膜上鼓動,江和塵忍不住地想,段懷舒好自私。
江和塵拒絕與他交流,看著面前人別扭的小腦袋,他腦海中開始閃過網上搜尋的哄人小妙招。
生悶氣的江和塵驀然感覺手心一癢,他面無表情地轉過臉,看看段懷舒想作什麼妖。卻見段懷舒指腹輕輕撓了撓他的手心,旋即趁他轉頭的瞬間,俯下身與他額抵額。
他說:“和塵別生氣了,我賺了好多好多錢,在這也可以養你了。”
江和塵:“......”怎麼男主、女主劇本都你拿了。
他嘆了口氣,像是認了命,注意著手背的吊針,環住了段懷舒,將鼻息埋進了他的鎖骨處,悶悶的聲音溢了出來:“原諒你了。”
還能怎麼辦,看到段懷舒那一刻他就消了氣。這是他等了五年的人兒,能讓他沉寂的心複蘇跳動的人兒。
他從擁抱中被撈出,眉尖印上一個溫熱的吻。江和塵眨巴著眼睛發愣,他怎麼覺得段懷舒在這變‘燒’了。
剛還在疑惑江和塵怎麼情緒變化不大,下一秒聽到了心跳警報,段懷舒彎了彎眼,笑道:“和塵,老爹說剛醒心跳不能太快。”
江和塵噎了噎,欲蓋彌彰地移開了視線,道:“你怎麼學我叫,那是我爹。”
話音還沒落,下頜被擒住,躲閃的視線被段懷舒抓了個正著:“兩次大婚不認了?”
聽著段懷舒的聲音帶著危險戲謔,江和塵指尖羞得蜷了蜷,閉上眼破罐子破摔道:“認。”
沒曾想段懷舒自顧自地說著:“不認也沒關系,我已經在策劃屬於這個世界的婚禮了。”
江和塵無力反駁,木著臉,提出最後一個要求:“能不能少看點霸總電視劇。”
他視線一瞥,才發現床頭放著幾朵沒見過的花,每朵都如一節指節大小,五片花瓣外周是藍紫色,中心一個圈口卻是白色。
他問道:“這是什麼花?”
段懷舒回道:“阿拉伯婆婆納。”
江和塵撚了一朵在手心,道:“挺好看的,你在醫院樓下綠化帶薅來的?”
段懷舒:“......”
真不怪江和塵這麼想,這一朵一朵的花確實像隨手從花堆裡摘來的。
“不是,”段懷舒將床頭有些蔫了的花收到病床櫃上,“有人送來的,他快到了。”
江和塵指尖轉了轉花柄,隨口問了句:“誰啊?”
恰時,一道揚長的聲音響徹整條走廊:“嫂嫂!”
江和塵抬了抬眼皮:“...薛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