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眼中盡是譏諷,手中的橫刀代替言語刺向皇帝。
皇帝年老色衰,身患苦疾,久治不愈,因是當年柳丞的成仙之道讓他動了歪心思。只不過兩處昇仙祭臺皆毀,此時他也窮途末路。
薛夫人長於草原,再次握著橫刀,她並未覺得生疏,那股徵戰勝欲久久縈繞心頭。對付體虛無力的皇帝猶如貓逗耗子,三下五除二便卸了他的銀劍。
外面計程車卒聽到屋內的打鬥聲,紛紛上前一步,紅陽照下的身影影影綽綽地投射在窗布之上。
皇帝深知大勢已去,他涼涼一笑:“殺了朕有何用?待衡兒殺了段懷舒、退了東夷,凱旋歸來,讓你們扶植的傀儡下位,輕而易舉。”
說罷,皇帝從袖腕中抽出匕首,他想刎頸自盡,不曾想薛夫人快他一步,用刀尖挑開匕首,銳利抵在脖間。
薛夫人用刀面拍了拍皇帝的脖頸,道:“自盡是不是太便宜你了,還是等等段將軍回來吧。”
說罷,殿門被開啟,一群人蜂擁而入,將皇帝五花大綁。
見到這一幕,宮女將聲音壓回喉中,她在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薛夫人走上前兩步,用橫刀刀柄抵開長劍,但這一舉動並沒有讓宮女松一口氣,她一眨不眨地盯著身前面容姣好的女子,緊張得呼吸都輕了幾分。
薛夫人對手下道:“收好尾,待衛公子找到玉璽,下詔封帝。”
“是。”
威脅她的人走遠了,而薛夫人卻在她面前單膝蹲了下來。宮女睫毛顫了顫,聲音被哽著,有幾個字都被吞了音:“薛...薛夫人,奴婢絕...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聞言,薛夫人勾了勾唇,道:“這世上只有兩種人的話可信,你知道是哪兩種嗎?”
宮女手心出汗,不知道薛夫人問得這個問題是何意義,只能老實地搖頭。
薛夫人也不為難她,接續道:“一種是死人,”說著不管宮女慘白的面色,從腰間取出一枚白色的丸粒,“另一種是不得控生死之人。”
薛夫人將藥丸橫在兩人之間,道:“吃了它,你的命就在我的手中,若今日之事從你口中傳出半點風聲,便會肝腸寸斷而死。”
話音未落,宮女像是怕她反悔一般,忙不疊接過嚥了下去,末了還回味一番:“夫人,這毒藥怎麼有一股奶味?”
薛夫人笑了笑,不答。
她起身說道:“正好身邊缺一個侍女,從今日起,你便跟著本夫人。”
宮女也不敢再去糾結這枚毒藥,忙不疊跪在地上,應聲道:“是。”
薛夫人處理得很快,皇帝被秘密遣送出宮關押,只待衛青搜出玉璽,下詔將帝位封於小太子身上。
倒是衛青尋找玉璽耗了些時間,禦書房有九柱頂天,每一柱皆有淩雲巨龍盤旋,肅怒威嚴。平地拾起階梯,順眼望去是金絲楠木所製作的桌案,上頭堆積了不少奏摺。
此時,奏摺被翻亂,打翻在地,手下前來彙報:“公子,沒有。”
衛青:“接著找。”
“是。”
偌大的禦書房中,有來來回回數道身影,他們繁忙彎身尋覓。屋內並不雜亂,甚至能一眼望清佈局,在此藏物有些難度,但玉璽卻被很好地藏起來了。
幾乎將禦書房翻天覆地查了一遍,尤其是龍椅之下,仍一無所獲。
至陽至尊之位。
衛青站在柱下,昂頭將柱身打量了一遍。
“公子,有問題?”
是衛司。
他此次出行是瞞著衛司的,沒曾想,衛司發現不對勁,硬是驅馬追來了京城。好在他沒有追問自己此番作為,仍舊追隨左右。
衛青視線沒有偏移,他抬眸盯著中央的龍柱,視線對上俯首的琉璃龍眼。
他頷首道:“龍眼有問題。”
此話一出,衛司抬手,放出袖腕下的暗器,擊中剔透活靈活現的龍眼。
正如衛青所料,那龍眼被擊凹,陷入柱中。下一瞬,衛青身前開出一閘,龍柱中央被掏出一個空洞,玉璽被放在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