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江和塵鬆了牙,薄唇豔紅如血,清晰可見幾枚晃晃牙印。
他沒有看段懷舒,視線從始至終都警惕地盯著前方。
在他問出這話後,段懷舒默了兩秒,旋即同他一般冷冷看著前方的敵兵。
“等我。”
江和塵後倒著走,擦著段懷舒,徹底退到了他的身後。
距離精銳的位置不遠了,受傷的手維持著威脅的姿勢很是困難,江和塵無法,只能將刀鋒更加抵近肌膚,藉著一絲著點洩了些力。
這一舉動又引得喀咜赫哇哇大叫。
梁衡這一箭放得東夷士兵敢怒不敢言,且不說這一箭沒傷喀咜赫的性命,再者他們四周環布著大梁計程車卒,無法輕舉妄動。
這時,梁衡又道:“舉弩。”
東夷士兵猶豫不決,便聽見梁衡道:“他們壓根不敢傷及你們可汗的性命,但若喀咜赫被劫持入綠洲,本王便無法保證他是死是活。”
聞言,東夷士兵咬咬牙,舉起弓弩對準他們。
喀咜赫剛抬首便見數架弓弩對準他們這口,他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用東夷語怒吼:“白痴,你們想幹嘛?!”
他罵得有些晚,弩箭已窣窣射出,密如細雨。
梁衡看出他們的計謀,料定在沙地上喀咜赫性命無憂。當然,如有憂患,那便是東夷士兵亂箭造成的。在場三人盡數死於非命是他想要的最好結局,心頭大患滅了,也無需和喀咜赫這等無賴之人做此番喪權辱國的交易。
然而結局並不稱心如意,段懷舒幾乎以一己之力,甩槍擋下了密集的弩箭,偶有幾枚漏網之魚也並不對江和塵造成威脅。
臨近綠洲附近,有幾道隱秘的身影,暗中解決武器,捂走毫無反抗之力的喀咜赫。
東夷士兵看得不真切,只是看見江和塵拖著他們的可汗沒入綠洲,消失在視野中。
他們急不可耐,大喊一聲:“可汗!”
下一秒,一道東夷語震響綠洲:“救命!”
段懷舒腕間幾個巧勁,將急速轉動的銀槍止住,反手一背,往綠洲撤。
弩箭的攻擊力比羽箭強勁不少,銀槍與它相接,力借力將其彈開。然,攻擊面廣而密,每一枚弩箭的落點不同,他無法控制,因是某些被迫拐道的弩箭也進行了‘反擊’。
他的手背、指節、臉頰...幾乎裸露在外的肌膚都交錯著血口。血絲滲出,向下漫了幾分。
收尾的人極難全身而退,新的弩箭又架於弓弩之上,烏壓壓的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段懷舒指尖緊了緊槍柄,他喉間湧上一股血腥氣,幾番喉結翻滾才將它壓了回去。
箭在弦上,千鈞一發之際,江和塵兀然從綠洲中竄出,手中捏著一條短筒。
“看這!”
他這一聲將所有人的視線吸引,下一瞬無人反應,亮紅搶據視線,蒙了眾人的眼。
東夷士兵死死捂著眼,企圖緩解眼中的刺痛,大叫道:“這是什麼鬼東西!?”
這東西攻擊範圍不大,倒黴的人也就寥寥幾個,但拖延時間的能力倒是極強。
梁衡抬手用衣袖遮住亮光,鼻尖嗅著熟悉的味道,攥緊拳道:“訊號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