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懷舒從懷中抽出一塊紅乳玉佩,上面刻著繁瑣的花紋,似龍非龍。
不等他疑問,段懷舒便將這玉佩握入他的手中:“這個給你。”
江和塵鼻尖翕動,這紅乳玉佩不知是何材質,竟有一陣冷香。
他問道:“這是?”
“定情信物。”
話落,段懷舒也不等江和塵反應,從他手中拿過銀槍,拂開軍帳走了出去。
待江和塵回神,倏地起身,小跑掀開軍帳,看到的便是段懷舒的背影,以及他微微側首地遙遙一望。
他覺得他的腦子生鏽了,面對段懷舒不能連軸轉地思考。
身側計程車卒躬身道:“夫人,將軍說,他不在陣營,一切事務由您做主。”
江和塵斂了斂心神,問道:“白竹呢?”
士卒恭敬地回道:“回夫人,白小將天未明便領兵埋伏四周。”
江和塵瞭然頷首,不留痕跡地掃過西北方向。
段懷舒相信他是一回事,隔牆有耳又是另一回事。
江和塵:“注意時刻接應。”
“是。”
這時,空中兀然響起振翅之聲。
江和塵聞聲抬首,是信鴿,它腳邊還綁著紅繩,紅繩末端似乎還墜著硃砂粒。
信鴿在空中盤旋兩圈,而後像是找到目標一般,直直朝江和塵俯沖而來。
它絲毫不減速,驚得身側計程車卒亮出長劍。
江和塵目不斜視看著信鴿,伸手抵回出鞘的長劍,道:“將軍的信鴿。”
聞言,士卒倏然收回長劍,退後兩步,候在一側:“是。”
信鴿離得極近才開始驟然減速,帶起的風將江和塵的幾縷發絲吹得揚起。
江和塵不為所動,抬起手肘,讓信鴿有個落腳之地。
手中握著的紅乳玉佩已經變得溫熱,信鴿腳邊垂墜的硃砂順著慣性輕輕擊在玉佩上,發出鐺得脆響。
信鴿彎了彎脖頸,圓滴滴的眼珠在玉佩上轉來轉去。
江和塵知道了這枚‘定情信物’的妙用。
他勾著指尖解開紅繩,展開信紙。
主上,精銳先少語一步出發,少語盯著皇帝派的援軍,抵達時間大致為七月初一、初二。子安已出發向衛青公子借兵,主上不必憂心。
元長留
這是一封謀反信。
段懷舒就這麼毫無保留地讓他知道了所有計劃。
江和塵手有些抖,他想告訴段懷舒,他不值得信任。如果劇情頒布,他或許不會過多猶豫地將劇情完整。
他動搖,他搖擺不定,即使風影以命換他自由,餘白問他究竟屬何人,他也答不上來。
他本就不是現世之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做任務,離開這個虛幻的世界。
然後呢?
江和塵內心驟然冒出一個問題。
回到那個真實的世界,做一個孤僻,沒有父母關心疼愛的人?
指尖泛白,信紙被他揉得有些皺。
可是,這裡有人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