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 章 花葬五)
草確實是解藥草, 但衛青手中抓著解藥草在空中打著鞦韆。
蠻山上稀薄的霧氣伴著日光極易混淆視線,在衛青前去摘藥之際,江和塵看到了一根絲線, 透明卻泛著金光,偶爾如照日之鏡, 驟然晃眼。
不待他們解救, 四周便響起喃喃低吟。
他們被埋伏了。
江和塵湊近輕聲問道:“你走得掉嗎?”
段懷舒:“我一人?”
江和塵警覺著四周,頷首道:“你先把解藥草帶回去,再來救我們。”
段懷舒從身後摸了一顆硃砂,好整以暇道:“我走不掉,倒是衛公子有這個能力。”
衛青眼簾一抬, 對上段懷舒的視線, 淡淡頷首。
硃砂脫手,將吊著衛青的麻繩節打散。
衛青也順勢拽著粗繩上樹, 他身形極快,彷彿融入霧中,鋼針僅是劃破他留下的虛影。
江和塵瞧著他俊逸的輕功,贊嘆道:“功夫真不錯。”
段懷舒眉間一動,指尖轉動著的硃砂下一瞬沒了蹤影。
江和塵見一抹紅色劃破薄霧, 帶出一條小道。
硃砂與鋼針的撞擊聲響起, 惹得衛青匆匆向後瞥了一眼:“多謝。”
說罷, 他腳尖在枝葉上輕點, 輾轉幾處, 擺脫了蠻人。
江和塵:“方才...”
段懷舒自然接道:“救他一命。”
一聲低吼,正想追擊衛青的蠻人停住了腳步,重重圍了過來,這下更是水洩不通。
江和塵問道:“你說, 我們要反抗一下嗎?”
段懷舒聲線不變,反複在敘述一件無關緊要之事:“可能會變篩子。”
昨夜推祭車的老人走上前,鼻環拽著鼻尖下墜,一步一動,他側首嗅了嗅。
江和塵眉心一跳。
他倆啥味道?
老人抬抬手,下一刻,一根麻繩將他兩人背對背綁了上。他們被推上那輛木推車上,昨夜的血跡已被洗淨,只是那絲絲縷縷的血腥味仍散不淨。
一塊紅布蓋下,遮住了他們的視線。
恰時,那刺耳的嗩吶聲響起,一條長隊轟轟烈烈地走過。
江和塵扯了扯嘴角,道:“這麼興師動眾,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婚娶。”
一語成讖,紅布被扯下後,蠻人的部落掛滿了紅簾。婦孺站在兩側笑眯眯地“看著”他們從中央駛過,行至中段,推車停了下來。兩側的蠻人拿著形形色色的花骨朵上前。
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就這麼繞著推車插滿一圈,相互依偎。
老人接過血跡斑斑的木桶,用葫蘆瓢從桶中舀了一勺又一勺血,繞著推車緩緩澆在花骨朵上。
新鮮濃稠的血液滴落,那花骨朵竟如同海綿一般吸得一幹二淨。花的本色更加豔麗,不消片刻,它們聳了聳花瓣,窣窣吐放。
江和塵縮著腳,他可不想碰到這些毒花。
江和塵道:“這難道是吃人前的儀式。”
段懷舒盯著這些花,道:“有些蹊蹺。”
一輛花車中央坐著被五花大綁的人,像極了擺好盤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