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江和塵只覺解氣,方才那冰冷的刀刃幾近劃破他的脖頸,不留半點餘地。
竺戈知道局面已定,他低低地笑出了聲,“看來是我小瞧了你。”
皇帝眉頭一蹙,冷聲道:“你為何刺殺朝廷重臣?”
“呵,一個武將、一個叛徒,”竺戈面容扭曲,壓抑著聲音,如同暗夜幽蛇,“他們憑什麼與我家主子同起同坐?”
旋即他笑得癲狂,語氣中帶著痴迷,望向梁衡:“既如此,我便殺了他們,這樣我家主子...”
梁衡眉間擰了擰,眼中冷意泛起:“竺戈!”
他跪在皇帝腳邊,面上攀著懊惱,“皇上,是本王管教無方,但...”
竺戈眼神希冀地看向跪在他身前之人。
恰時白竹低聲詢問江和塵,“小主,方才這人來刺殺您,可有傷著?”
很刻意的低聲,幾乎傳遍了所有人的耳朵。
梁衡指尖遽然收緊,“任憑皇上處置。”
聞言,竺戈美目雙瞳漸漸爬上來迷茫,轉換落空暗淡,垂下眼瞼。
“好。”皇帝甩了甩衣擺,“竺戈明日午時問斬,定王管教無方禁足一月,扣月俸三月。”
“另,武定侯受冤入獄,賜黃金萬兩,金箔牌匾一副。江氏破案有功,賞金珠寶玉。”
“這樣可還滿意?”這話是對江和塵問的。
屋裡屋外圍了三圈的命官,皇帝這一罰只能重不能輕。江和塵也得給皇帝臺階下,拜了拜,“謝陛下隆恩。”
皇帝看著屋內狼藉,只覺眼煩心亂,勾勾指道:“來人將竺戈拖下去。”
然,不待侍衛上前,竺戈兀然嘔出一口血,艱難的動了動身子。
他強破封xue。
他蓄滿淚水的眸中,帶了幾分受傷,深深地看向梁衡,“多謝主子的收留培育之恩。”
在眾人還沒有反應之際,他吞了毒。
梁衡神情不變,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彷彿死去的人與他毫不相幹。
戲散場了,眾人一鬨而散,喧囂之地變得冷清。竺戈溢位眼眶的淚劃過高挺的鼻樑墜地,口中溢著血,無聲道:“是我沒用了...”
——
“你倆誰先問?”
走在前方的江和塵頭也不回便知這倆人憋了一肚子問題。
薛應與白竹對視一眼,搶先道:“嫂嫂,你怎知我父親沒死?”
“那日在冰窖中發現的,”江和塵步子不大,甚至有些悠閑,“活人在低溫環境下呆久了,唇和面板會泛紫,但死透的人不會。”
薛應瞭然地撓撓頭,“原來嫂嫂那天盯著父親的嘴唇是這個意思啊。”
“你覺得我什麼意思?”江和塵負手問道。
薛應不好意思地笑道:“我還以為嫂嫂對它感興趣呢。”
江和塵:“......”
他現在對打爆薛應的頭感興趣。
“其實除了薛將軍微微泛紫的膚色,他的傷口新鮮得不可置信,”江和塵側首看向薛應,“昨晚你去冰窖為薛將軍止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