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想感謝的那些事情對我來說只是舉手之勞,我也不是為了收到你的謝禮才去做那些事情。”伏黑惠語氣淡淡道:“護手霜、午睡枕和遮光眼罩就足夠了,我會好好使用的。”
——雖然能夠以此為由讓孤江藏夏無法再繼續躲著自己,但他不想逼得太緊,還是循序漸進為上。
孤江藏夏心裡湧起小小的雀躍,“噢,好吧。”
伏黑惠問道:“你還要繼續留在這裡練琴嗎?”
孤江藏夏搖了搖頭,“不了。”
伏黑惠狀似隨意道:“那我們就一起走吧。”
孤江藏夏:“……”
——救命!現在改口還來得及嗎?
伏黑惠見他沒有回答,淡淡問道:“不行嗎?”
無形的壓迫感瞬間籠罩住了這片小小的天地。
孤江藏夏忍不住一抖,他哪敢拒絕伏黑哥啊?
於是只能硬著頭皮道:“可、可以!”
伏黑惠:“……”
他有充足的理由懷疑,自己要是再稍微施加一點壓力,孤江藏夏說不定會當場哭出聲來……糟糕,竟然有點想試試。
孤江藏夏揹著書包,拎著琴盒腳步僵硬地走出了弦樂部c組的部活教室。
伏黑惠跟在他身後,反手就把教室的門關上了。
兩人並肩朝著樓梯口走去,節奏一致的腳步聲回響在寂靜的走廊上。
隱隱約約的琵琶曲聲傳來,伏黑惠瞥了一眼身旁靜默不語的黑發少年,問道:“居然還有人沒走?”
孤江藏夏愣了下,說道:“是弦樂部a組的星野同學,他也總是練琴到很晚才會離開學校。”
伏黑惠微眯起了在夕陽暈染之下色彩更顯穠麗的綠眸,略帶好奇地問道:“你和他很熟嗎?”
孤江藏夏搖搖頭,“我不認識星野同學,但我可以聽得出他的琴聲。”
伏黑惠有些詫異,“看來你的耳朵非常敏銳。”
孤江藏夏“嗯”了一聲,靜靜等著伏黑惠的下一句話。
但過了好一會兒,身旁的刺蝟頭少年都沒有再出聲跟他搭話,唯有兩人重疊在一起的影子和腳步聲昭示著對方還沒有遠離。
他忍不住偷偷斜睨了一眼伏黑惠,那張側臉線條冷峻利落,但濃密纖長的睫毛又柔化了這份懾人的淩厲。
——伏黑哥應該還有一個綽號吧?比如“睫毛精”什麼的。
伏黑惠忽然轉頭精準地捕捉到了他的視線,“為什麼看我?”
“……”孤江藏夏裝作剛才在發呆的樣子,神情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啊?”
伏黑惠目光中閃過一絲狐疑,但還是放過了他,“沒什麼。”
孤江藏夏心裡悄然鬆了口氣,多虧戴在臉上的口罩和額前劉海的遮擋,這才被他矇混過關了。隨後立刻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再亂看了。
兩人走到距離浦見東中學不遠的一個路口,便分道揚鑣,各自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