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愛你
我的大腦宕機了三秒,然後,我連忙打電話給我的律師,讓他把婚前協議重新發一份給我。
我逐字逐句把婚前協議讀了三遍,接著得出結論:裡面沒有涉及關於協議雙方死亡的任何內容。
我也向律師證實過,我包括從前的“吳懷安”)沒有立下遺囑。
所以,如果我意外死亡,魏栩將得到——1. 我的一半財産 2. 巨額人身保險賠償金。如果我爸不巧走在我前面,我的遺産魏栩就可以拿雙份。
等一下,第一世的時候,在我出車禍前,我確實接到了四姐的電話,說我爸病危。
如果,這也是魏栩搞的鬼——
這聽起來也太鋌而走險了。魏栩看著也不像那種草菅人命的亡命徒。可這金額實在是太大了。在巨額的金錢面前,人性其實很容易被抹殺殆盡。
難怪他那麼不想離婚,還不是因為他要趕在離婚之前把我弄死。離婚之後,我的財産就和他毫無關繫了。也虧得他在救護車上哭得那麼傷心,看來和新聞裡那些殺害伴侶的惡徒都是一個樣,動手的時候水泥封心,哭喪的時候比誰都深情,生怕被人識破了他的演技。
但他為什麼不在一開始就下手呢?第二世的時候,他還拼了命的救我。他表演慾那麼旺盛的嗎?我都有點懷疑,是不是連綁匪都是他找的。
我仔細思索這之間有什麼我漏掉的細節。突然,我猛地想起,在我坐穩了吳氏總裁的位子之後,我爸想著提前退休,就把手裡大部分的吳氏股份轉給了我。就算後來我辭職了,他也沒有再要回去。
如果我死了,這些吳氏的股份魏栩可以拿走很多。如果我爸走在我前面,魏栩連整個公司都可以一鍋端走。
我的手有點發抖。
所以,他耍小心機勾引我,是想把我拿捏住,等到我繼承吳氏,拿到股份之後,再把我做掉。遲遲沒有做掉我,八成是在等對我爸下手的時機。
這樣,他就可以一次性拿到三筆鉅款,附贈一家全國排得上名次的老牌企業。
這買賣做得挺值啊。
難怪他說會無條件的幫我,幫我跟兩個哥哥爭家産什麼的。那可不是會幫我麼。不就是宰鴨子之前喂飽一點,好多賣幾個錢麼。我還當他對我多上心。
真是笑話。
吳懷安啊吳懷安,你算計半天,沒想到最後被你看不上的小角色偷了家,功虧一簣,一敗塗地。
所以說,別做惡,作惡自有天收。
我就更滑稽了。人家只是為了錢,隨便抹抹眼淚,裝裝可憐,我就信以為真,上趕著要和人家談戀愛。這下好了,不僅人財兩空,連命都沒了。都這樣了,我還不醒悟嗎?
我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
為了改善心情,我離開家去旅遊散心。其間魏栩聯系過我,我沒理。
還沒玩幾天,我就嫌無聊回了家。傍晚時分,我拉著行李箱推開家門,屋子裡一片漆黑,好像魏栩也不在家裡。
我洗漱完準備早早睡覺,手機裡卻蹦出一條新資訊。
“我嗓子很不舒服,可以幫我倒杯水嗎?”——魏栩。
原來他在家。原來他在我旅遊時說自己病了這事還沒翻篇。
反正我的內心毫無波動。
他這是又下餌呢。
想來第一世的劇情線,魏栩就是要生病好幾次的。還記得上次他“病重”到和我說“此生無憾”雲雲,現在看來都是裝的吧。
我把手機關了靜音,然後鑽進被窩裡準備睡覺。誰知今天這被窩格外反常。我渾身像是鑽進了跳蚤,翻來覆去睡不踏實,最後沒辦法,只能掀起被子跳下了床。
我噔噔噔地走下樓,給魏栩接了一杯溫水,然後直接開啟了他臥室的門。
臥室裡亮著一盞小夜燈。魏栩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眉毛微蹙,像是半睡半醒,又睡得不是很安穩。
那副樣子,好像真的病了。
真病了他去找醫生唄,找我有什麼用。我把溫水放在他的床頭櫃上就準備走人。不知是因為肌肉記憶,還是坐飛機坐得腦袋卡殼,我放下杯子的手直接就貼上了他的腦門。
的確有點燙。
我日,我怎麼就管不住自己的手呢。這是能摸的人嗎我就上手摸。萬一他張開血盆大口,把我的手掌一口咬掉了可怎麼辦。
魏栩沒有張開血盆大口,但在我的手離開之前,他抬手握住了它。
“別走——”
又是這一套,一哭二鬧三上吊。我又不是沒見過,我甚至都不是隻見過一兩次,能當真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