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知道就這樣抱在一起多久。等到魏栩終於戀戀不捨地松開我,他輕撫著我的側臉,說:“安安,我想請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我問。
“接下來,公司將對這場鬧劇進行反擊。到時候媒體會充斥著多方不同的訊息。”他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不管任何來源的訊息,只要它們表達的是‘我不愛你’,那就一定是假的。希望你千萬不要當真。”
唉,我這收心收了個寂寞。收了半天,收得我心花怒放,喜不自持。
系統啊系統,你都決定要把他從我身邊奪走了,為什麼還要讓他說出這樣無法讓人拒絕的愛語呢。
我一口答應下來。
魏栩看著很高興,又似乎有些隱約的擔心。他撒嬌似的貼上來,像是怕我不要他了一樣緊緊摟著我不肯撒手。我的大腦被分成了兩半,一半在與他的甜蜜中深深沉淪,另一半卻在冷靜地思考,之後系統還會出別的損招嗎?
會有多損,會比今天的還損嗎?
第二天,魏栩的公司委託律師發布了譴責不實傳聞的律師函。他們咬死了照片是合成的,不倫之說純屬無稽之談。魏栩也是頭鐵,和魏漣該上班上班,該一同出席商務場合也絕不避嫌。談笑間盡顯兄弟情深,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倆身正不怕影子歪。連我上街都被媒體逮到過,問對此事怎麼看。魏栩提前交代我,說這些事我都不用管。可“無可奉告”的話,我實在是說不出口。我斟酌再三,還是像所有另一半被曝光不倫戀情的公眾人物家屬一樣,說出了那句耳熟能詳的:
“我全力支援他。”
魏栩的“反擊”還算有力,可惜效果卻並不如人意。照片的威力比預料中大很多,因為有件事我知道,魏栩和魏漣可能知道,但是大眾應該都不知道。
魏漣是魏家收養的孩子。
具體怎麼收養的我不太清楚,畢竟我沒看過小說原文。魏栩和魏漣的父母已不在世,他們生前好像沒有公開魏漣的身世。因為,在網路上鋪天蓋地的對魏氏兄弟的聲討中,除了對魏栩婚內出軌、魏漣第三者插足的譴責,還有對兩人兄弟身份的大量討論。
表示厭惡憤怒無法理解的人佔大多數。這些人裡,有魏家公司的投資人,供應商,大客戶。結果就是,魏氏現在正面臨著自成立以來的最大危機。
如果這時候公開魏漣的身世,會對這件事有幫助嗎?
可我又要以什麼理由解釋,我會知道這個只有魏家人才知道的秘密呢?
而且,如果換一個角度想,就算大家知道了魏漣不是魏栩的親生弟弟,那不是更坐實了兩人出軌的合理性。這個汙點釘死了,以後可想洗也洗不掉了。
這麼一想,倒還不如不公開。
魏栩和魏漣也沒有任何有關這方面的動作,就是硬著頭皮死扛。拜魏栩情人節的大陣仗所賜,他在公眾的眼中已經淪為黑料榜登頂的人渣之王。網友對他的評價不外乎是:兩面三刀,吃裡扒外,坑蒙拐騙,負心薄倖,喪心病狂,枉自為人!
魏家和吳家合作的度假村專案徹底黃了,投資人全跑了,工地都成了爛尾樓。以我二哥為代表的吳氏集團以魏栩方過失導致專案失敗為由,向魏家要求支付巨額違約金。
這操作味道挺沖啊。
我那個三哥長得那麼不像好人,我以為幕後黑手是他。原來是老二嗎?又或者,照上次他倆親密無間的樣子來看,難道他倆是同夥?
巨額違約金似乎還不夠塞住我那兩個貪婪哥哥的嘴。在魏氏股票大跌之際,竟然還有不知哪裡冒出來的空殼公司,滿世界高價收購魏氏的股票。
這是要把魏栩的老窩都端了?
所以說,魏栩只是和我結了個婚,然後借了我家點錢,現在就淪落到快把家底虧幹淨了。
是不是有點過分。
在公司危急存亡的緊要關頭,魏栩居然還像沒事人一樣,一邊在家喝茶看報紙,一邊跟我打哈哈。我這個“太監”都急赤白眼的快上天了。魏栩只是拍拍我的肩,說:“別著急,再看看。”
這還不著急?家都要被偷了!魏家破産了,咱倆難道要上街喝西北風嗎?
魏栩聽到我的話,眨了眨眼,然後有些委屈兮兮地問我:
“安安,如果魏家真的破産了,你會養我嗎?”
我——去——
原來在這等著我呢。
那是養不養的事嗎?魏家不破産,我也能養你十個八個的。可那是你的事業,是你父母給你留下的寶貴財富。你的員工呢,你也要拋棄他們嗎?
我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局外人,說起話來倒是主人翁意識十足。好像我不是魏栩的物件,而是他的七舅姥爺。
魏栩笑盈盈地看著我,在我的臉上輕輕一捏,說:
“別擔心,會有辦法的。”
不知為什麼,他一臉志在必得的自信模樣。我覺得他在跟我裝逼,結果還真被他裝到了。
在公司即將易主的最後關頭,魏栩拿到了證據——我的兩個哥哥合謀做局,企圖惡意收購魏氏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