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是說同泰實業待客不周到,其實這一個鐘頭時間,章新建也好,唐沫軒也好,都多次邀請這美日兩撥人去屋裡歇息。
只可惜,那高倉緒仍然弓著腰,哪怕全身正在微微顫抖,眼看就要一頭栽倒在地,也仍然沒有直起身子的意思,更別提進屋歇息了。
其他日本人一個個戰得筆直,恭恭敬敬在他身後,大氣都彷彿不敢喘一口。
而那幫美國人,彷彿也是跟著日本人耗上了,同樣在外面站著不肯走。卡特站在辦公大樓面前的花壇面前,目光呆滯,看著花壇中的萬年青,彷彿化身植物學家。福倫則是來回踱著步,仔細研究著紅黃色地板磚的花紋。
別的還好,那高倉緒看得章新建唐沫軒心頭發急。
看樣子,這高倉緒快要支撐不住了,萬一他要是暈倒在同泰實業,事後檢測出脊椎勞損,那豈不是同泰實業背了黑鍋?
畢竟,誰也沒讓這高倉緒這樣一直弓著腰啊?這分明是他自己為了獲得合作,主動表現出來的低姿態。若是怪罪到同泰實業身上,那可真是冤枉得緊了。
所以,楊晨一出來,章新建唐沫軒二人,頓時如蒙大赦。
一過來就看到這高倉緒還保持著躬身模樣,楊晨越發心驚。
這日本人為了達到目的所能夠付出的東西,真是讓人膽戰心驚,對自己之狠,也足以讓人心驚肉跳。
這樣的民族,如何不可怕?
還好,在經過失去的十年之後,日本國內新生代死宅越發多了,這樣有韌性,對自己狠的人,也是越發少了。
不然,楊晨還真要改變之前得打算了。
至於現在麼……當然是另外一回事了。
“怎麼?高倉先生還彎著腰?”
楊晨來到高倉緒面前,詫異道。
“閣下,請務必答應我之前得請求,拜託!”
楊晨翻翻白眼。
如果僅僅是對自己狠就能達到自己目標,那這個世界就簡單了。比一下自殘的水平就行。
可惜不是。
這高倉緒對自己那麼狠,並不能讓楊晨心生憐惜,反而越發警惕他們。
卡特和福倫二人也是一直關注著這邊,見狀連忙過來,沒等高倉緒繼續請求,已經大聲道:“楊先生,我們的事情還可以繼續商量……”
這時候,高倉緒身後突然出來一個年輕人,來到楊晨面前,同樣恭恭敬敬鞠躬。
不會是想來個組團逼我吧?
楊晨暗暗搖頭:沒用。別說組團,你全日本都這樣,也別想打動我的心!
不過這個年輕人倒是並沒有像楊晨想象的那樣做,而是很快起身道:“楊晨閣下,我代表渡邊閣下,對您表示真誠的問候。”
“渡邊?”
楊晨微微皺眉,突然想起一個姓渡邊的日本人:“莫非是渡邊淳?”
“嗨!”
“哦,他有心了。”楊晨漫不經心回答,就彷彿是高高在上的領主接受到自己子民問候一樣,全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