癲道人到的時候。母親金美鳳已經在樓上睡下了。楊晨在自家別墅的客廳裡頭招待了癲道人。
“你幫我看看，是不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剛剛在沙發上坐下，癲道人就迫不及待地拿出了厚厚一摞文稿，遞到了楊晨的手上。“別跟我客氣，有錯就說！”
穿著一身睡衣的楊晨聞言點點頭。沒說什麼，接過稿子就仔細地審閱了起來。
被癲道人放在這一摞文稿最上面的那張紙，標題赫然寫著《淺析五行靈氣之本質》！
看到這標題。楊晨就輕輕的點了點頭，這一世的玄學界學術沉澱十分有限。一開始的學術研究，也只能從最基本的地方開始，由淺入深。才符合當下的大環境。
這一篇學術論文並不長，大約只有一千多字的樣子。
癲道人站在初步理解能量粒子學說的角度。對五行靈氣的本質進行了反推分析，他在文中對五行靈氣的說法進行了結構化的闡述，引經據典。帶入了能量粒子的學說體系。
真正讓楊晨感到驚訝的是，癲道人還為此專門設計了一個用來印證結論的道法小實驗。
思維嚴謹、推理準確、結論清晰，連他這個境界上的巨人，都難以挑出太多毛病來！
“你這篇文章寫得很好，充分顯現了你紮實的功底。”楊晨放下前面的三張紙，抬起頭來對癲道人說道：“傳統的五行靈氣學說太過籠統，總是雲山霧罩地讓不少人都似懂非懂，在引入能量粒子學說之後，效果是立竿見影的……尤其是你設計的這個小實驗，堪稱點睛之筆！”
癲道人心中得意，卻還是故作謙虛地說道：“哪裡哪裡，這篇文章的內容，大多參照了你給我的那些資料文獻，我只是從中發現問題，並加以補充說明而已……”
“但是！”不等癲道人謙虛完，楊晨就開口說道：“這篇文章僅僅只闡述了五行靈氣與能量粒子的劃分問題，卻對二者本質相同的問題避而不談……你所設計的這個道法實驗，固然能證明能量粒子的存在，卻同時也認可了五行靈氣的存在……這是自相矛盾的！”
“五行靈氣不就是能量粒子嗎？怎麼會自相矛盾呢？！”癲道人皺眉道：“你這是在嫉妒！嫉妒老道我在學術研究上取得的成果！”
楊晨沒吭聲，而是照著癲道人設計的小實驗，進行了一輪演示。
模擬癲道人設計的道法軌跡，楊晨輕易複製出了一團在空中懸浮的小火球。
“你看，這是你設計的印證實驗，這團小火球的核心區域在受到外力擠壓之後，大量火系能量粒子就從火球當中脫離了出來，能夠被修士輕易的捕捉到……”
這團小火球被楊晨進行了壓縮，因本身內部結構的問題，在受到外力擠壓之後，火球內部的結構就發生了變化，導致大量火系能量粒子飛速流失。
楊晨一邊做著實驗，一邊說道：“根據你的理論，五行靈氣當中的各系靈氣，一般是很難進行量化的，用多少純靠修士自身的經驗，但引入能量粒子學說之後，就能透過粒子單位，對這團火球當中的火系能量粒子的強度、數量進行量化分析，以便讓修士更加輕易的控制道法的威力……但是，五行靈氣的本質呢？你進行闡述了嗎？”
“五行靈氣不就是能量粒子嗎……”癲道人費解的看著楊晨。
“沒錯，五行靈氣的本質，就是能量粒子！”楊晨贊揚地看了他一眼，點頭道：“你少了這麼一句話，整篇文章的品格就下降了不止一個檔次！”
“呃……”癲道人一愣，隨後說道：“你想否認五行靈氣的存在？”
“不是我想否認，而是五行靈氣本身就是玄學界對能量粒子的一種誤解！”楊晨用篤定的口氣說道：“以前，我們無法知曉能量粒子的存在，只能對能量粒子進行一語概括，籠統的將其區分為金木水火土等五種靈氣，計量單位卻從來不曾出現過，而能量粒子被發現之後，五行靈氣的說法，還有必要繼續存在下去嗎？！”
癲道人瞠目結舌，隱隱約約的覺得，楊晨似乎正在開啟囚籠，要放出一頭兇獸肆虐玄學界！
五行靈氣被細化之後，確實就是各系的能量粒子，正是能量粒子組成了修士們所稱的五行靈氣……二者在本質上其實是一樣的，但能量粒子學說更加嚴謹、更加清晰也更加科學，可以對能量進行精準的量化，可五行靈氣之說，在玄學界盛行幾千年，就這樣……就想把它全盤推翻？！
癲道人接觸能量粒子學說也不是一天兩天的時間了，可直到現在為止，其實也沒辦法將能量粒子的量化標準帶入日常的道法應用之中，理解歸理解、闡述歸闡述，可真要上馬套用的話，這中間還有多少問題需要解決？光習慣改變這一項，就能要了不少修士的命！
就像一個手工作坊生産産品全靠老師傅經驗把關似的，突然間你告訴他以後不用手工了，咱作坊要上全自動生産流水線，實行電腦精準配料、規模化標準生産……老師傅絕對是第一個下崗的！
因為光搞懂流水線的生産方式及工作原理，就能把老師傅一棍打死！
癲道人忽然打了個哆嗦，伸手就想去搶楊晨手上的文稿，“你這是想要我的命啊！”
癲道人甚至能夠想象的到，這篇文章一旦被流傳出去，將會在目前還算平靜的玄學界裡掀起多大的風浪來！學術變革從來都不是風平浪靜的，可別人搞學術變革頂多被人黑上兩年，但他寫的這些東西一旦流傳出去，卻絕對是要他老命的！
玄學界傳承幾千年的道法、符籙、靈陣，一旦套用能量粒子量化機制進去，光是改變道法結構、適應道法變革就能讓人拿頭撞牆，更何況……從楊晨的反應來看，他的後招絕對不止於此！
“把稿子還給我！我不研究了還不成嗎？！”
癲道人紅著眼，像是一隻發怒的老公雞似的，對著楊晨喘著粗氣，“快還給我！！”
但楊晨一晃就躲開了癲道人伸過來搶的雙手，躲到沙發後面用魔鬼一般的聲音朝他問道：“你搞清楚了五行靈氣的本質，難道……就不想知道能量粒子的本質是什麼嗎？！”
“能……能量粒子的本質？！”癲道人聞言一呆，眼中露出了渴望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