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就到了恆陽集團舉辦重整慶功宴的這一天。
一大早楊晨就被金美鳳從睡夢之中叫醒了過來,睜眼就看見自己床頭放著一套嶄新的黑色西裝,沒等楊晨緩過神來,金美鳳就說道:“今天哪兒也不準去,跟我一起招待客人!”
“……”楊晨聞言愕然,捧著腦袋抗議道:“我今天也有安排的好不好……”
只可惜金美鳳沒給楊晨抗議狡辯的機會,留下一句話後便直接下樓了,“試一下這身西裝合不合身,九點半之前我要在酒店看到你!否則後果自負!”
面對母親霸道的通牒,楊晨無奈,只得苦笑著答應下來。
這身西裝顯然是為他量身定製的,雖然很不習慣這麼嚴肅的打扮,但穿上之後在鏡子前面照一照,楊晨還是覺得自己似乎挺適合穿西裝的……比穿休閑裝少了幾分隨和,多了幾分威嚴。
恆陽集團的重整慶功宴就安排在錦湖大酒店舉辦,離楊家現在的別墅大概有二十分鐘的車程,楊晨看看時間,才八點出頭……
餐桌上放著一杯溫熱的牛奶,還有一塊夾著火腿的三明治。
可就在楊晨剛剛坐下,伸手準備解決一下自己肚皮問題的時候,外面卻忽然傳來了一陣嘹亮的汽車鳴笛聲:“嘟嘟嘟……”
楊晨一愣,車喇叭又連響了三聲。
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門口,這才發現有幾個年輕人正說說笑笑地站在那裡。
見楊晨出來,今天特意也穿了一身銀灰色西裝的趙澤冉就吐著煙霧朝楊晨笑道:“一段時間不出來玩,連暗號都聽不懂了?”
聽見這話,楊晨就忍不住笑了,從褲兜裡掏出一包軟中華,下了臺階就朝趙澤冉等人走去,一邊遞煙一邊笑道:“打算去哪玩?我可先說明啊,下午三點之前我肯定是沒時間的……”
來的這幾個人,都是以前跟楊晨玩的比較好的紈絝子弟,有一段時間沒有聯系過了,今天趙澤冉卻是拉著他們一起過來,顯然是重新把楊晨當作了他們的一份子。
“知道,你們恆陽集團中午有個慶功宴嘛……哥幾個今天也是來給你捧場的,要不然能穿成這樣?”趙澤冉接過楊晨遞來的香煙,就笑著把手搭在了楊晨的肩膀上,“不過,去錦湖酒店之前,我還有個事情要跟你說一說。”
楊晨臉上笑容不變,也‘吧嗒’一聲給自己點燃了一根香煙。
“什麼事,說吧。”
“前幾天,你幹的那件事情大夥兒都知道了,說實話很解氣,那宋世傑陰陽怪氣的,我也一直看不慣他。”趙澤冉先肯定了一下楊晨的做法,然後才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但怎麼說呢,大家畢竟都是金州的,抬頭不見低頭見你說對不對……”
“你是來給宋世傑當說客的?”楊晨奇怪的看著趙澤冉,這不像是他的脾氣啊!
“呸,憑他也能請得動我?”趙澤冉不屑的呸了一聲,接著說道:“是省裡的傅金輝託人把招呼打到我這裡來了……傅金輝你知道吧?”
傅金輝?一聽到這個名字,楊晨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紈絝子弟的圈子也是分等級的,跟官場的許多潛規則十分相似,就跟趙澤冉等人不愛搭理金州下面那些鄉鎮的土鼈一樣,人家省裡的公子小姐們,也照樣看不起趙澤冉他們。
傅金輝是南湖省紈絝圈子中比較響亮的名號了,楊晨不可能不知道。
他聞言點點頭,輕聲道:“那個省委大院的傅金輝?”
“嗯,就是他。”趙澤冉無奈的點點頭,攤開手對楊晨說道:“宋世傑不知道搭上了哪條線,讓傅金輝出來替他撐腰了……哥們沒轍,只好過來找你了。”
這種一層託一層的方式,往往是紈絝子弟們解決糾紛的首選方案。
也知道趙澤冉難做,楊晨也沒打算為難他,點點頭就問道:“他們現在是什麼意思?”
“讓你擺桌酒當面跟宋世傑道歉,再把他那輛瑪莎拉蒂的維修款付上,這事兒就算揭過去了……”說話的時候,趙澤冉一直觀察著楊晨的面部表情,見楊晨臉色沒有變化後,他才放心地繼續說道:“也不是多大的事,犯不著跟傅金輝扳手腕不是?”
“什麼時間?”楊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擺酒道歉?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可趙澤冉卻以為楊晨同意了這個和談的條件,心裡面暗暗地鬆了口氣,語氣也變得輕鬆了起來,“時間倒是沒有定死,反正一個星期之內辦妥就行。”
“你幫我回句話。”楊晨輕笑了一聲,搖頭道:“有什麼招數盡管放馬過來,讓我擺酒跟宋世傑道歉?是他們想多了,還是我聽錯了?”
“誒?”這剛剛還說的好好的,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趙澤冉苦笑道:“你們家的恆陽集團剛剛重整成功,現在還百廢待興呢……得罪傅金輝沒什麼好處的!千萬別沖動,老話說得好,退一步海闊天空……”
“老趙,你這幾年咋越混越回去了?”楊晨鄙夷地看了趙澤冉一眼,歪歪嘴說道:“一個招呼就能把你嚇成這樣,可不像我以前認識的那個老趙啊……”
“你……唉,隨你吧!”趙澤冉氣結,轉而又苦笑了起來,“反正話我已經帶到了,怎麼做是你自己的事,我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這就對了,朋友來了有酒喝,敵人來了有子彈吃!管那麼多幹什麼?”楊晨哈哈一笑,在趙澤冉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更何況,你憑什麼認為,我就對付不了傅金輝呢?”
楊晨最後一句話,讓趙澤冉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別想多了,我就隨口打了個比喻而已。”
“……”
一群富家子聚在一起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好幹的,尤其是九點半楊晨還得趕到錦湖大酒店去,這麼短的時間,就更不可能有什麼好的娛樂專案了。
最後還是楊晨主動邀請趙澤冉等人進了自家的客廳,取來一副撲克玩起了炸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