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起來吧。這事已經公事公辦了,你在這裡求著我們也沒用,我媽現在胳膊到現在都沒好,能換得回來麼?”
沈悠沉著臉色又一次彎腰下去扶了她,那隻王霞卻一把拉了她。
“表嫂,我知道你很厲害,我現在也不求別的。我和志剛的日子也算是到頭了,我想帶著我的孩子走。可我沒本事,啥本事都沒有,所以才來找了你。”
她聽說了,她這個表嫂因為上次的事,一些事跡都傳了好幾個灣子了。志剛和婆婆是被派出所的帶走的,知道求也求不到什麼,也只是過來試試。
她是迫不得已才跟了盧志剛的,這麼些年了,從沒感情到有感情,再到絕望,她能怎麼辦?
現在他犯了這個事,唯一還維護他們的婆婆也被抓進了牢子,她在那一家子裡還有什麼可待的?
237用苦肉計的女人加更)
福安嬸耳朵比沈悠的還敏銳,一聽王霞說了這話,反映也是快的說道:“喲,敢情你這是盧家不要你,你就逃難逃到我們家來了?”
王霞聞刺耳的話,跪在地上的雙腿往福安嬸那邊挪了過去,“嬸子,不是萬不得已,我也不會來。我知道我們家現在是罪人,可也不能把人往絕路上敢啊?我這是走投無路了啊。我還有孩子,我又不能去死。”
“你說這話可是嚴重了,你要是想尋死的,可別死在我屋門口。”福安嬸自己受了這麼重的罪,哪能有好臉色給這家人,當著這兩個孩子就說了這樣的話。
“嬸子啊!”王霞被堵著話,心裡難受,可謂是撕心裂肺的,眼淚也是一大把一大把的往下落。
這個女人看著已經歷經風霜,徐娘半老了,但聽說實際的年齡不過是二十五歲。盧志剛十三歲就跟人出去打工,十五歲的時候在外邊認識了這個女人,最後把肚子搞大了才回來的,一直到現在。
沈悠看著也揪心,這也不是古時候又跪又哭又爬的,弄的他們也不安心。看著被莫名的戳了一下心,跟了那樣的一個男人,能有什麼好,只能是她認倒黴了。
“王霞,你也知道你還有孩子,你當著孩子的面跪在別人的腳下,還讓你孩子跟著一起跪著,你想過他們的感受沒有?”
沈悠很理性的看著還跪在地上的女人,自己站直了身子,她再這麼半彎著,也覺得自己會出事。
“我難受啊,能怎麼辦,他到處犯事,我也恨他,出什麼事都是我和他媽扛著,我也巴不得他進去改造改造,可現在全都進去了,我扛不住啊。”
“老的老的要養,小的小的也要養,又欠了一屁股的債,現在還有這邊也要賠償,真的抗不了了。行行好吧,你幫幫我吧。”
王霞一番苦水全吐了出來,她現在確實是走投無路了,一個女人結了婚,嫁了這麼個人,她早就認命了,現在也不是硬要來求什麼的,就想給自己找條路走下去。
幫她?怎麼幫她?沈悠實在找不出話來接,默在一旁看著。
她不慣聽別人的這些話,這些路都是自己選的,訴再多的苦出來,聽者除了唏噓,也不會有同情。
舒平看完田回來,見堂屋裡跪著幾個人,疑愣的看了過來,“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還跪上了,快起來。”
王霞見福安嬸與沈悠這邊都沒說通,又轉向了舒平,“叔子,我替我們家向您們道歉,您這邊和派出所的說說,能不能放了我家婆婆吧,您幫幫我吧。”
拉著又是一番請求,舒平是心軟的,不想讓外人看到他們對人是這般的態度,犯錯的是盧志剛他們,可不是這母子。只是就算他不計前嫌,現在能說話的可是么媳婦,求他也沒用。
“么媳婦啊,你看這事怎麼處理,也不能一直讓他們跪著啊。”
福安嬸近日本就與舒平不對頭,聽他開口,立馬回駁道:“人是自願跪著的,要跪多久,就跪多久,你這是看著人年輕,又見人家可憐,就起了心是吧。”
“你怎麼說話的!”舒平吼了過來。
沈悠話都沒說上一句,一聽兩人的話這又是要吵起來了,趕忙攔了攔,“行了行了。”
這幾天送走一個麻煩事,又來一個麻煩事,這兩人之間還不知道鬧得什麼事,天天就這麼吵,現在有外人居然也還這樣。
王霞弄這個舉動,一面讓求他們放了人,一面求她幫她,這會子還在訴苦,誰知是來求什麼的。
“王霞你也別跪著了,訴苦再多也沒用,你想要什麼你就直說,別真的惹了人來,你下不了臺,咱也下不臺。”
“還有,剛剛也說過了,人是派出所抓的,求我們也沒用。這也是你婆婆和你男人自找的。至於賠償一事,雖是有法律保護,但我們現在沒逼你們賠,你也不用這樣。”
沈悠沒提幫她的話,話也說得明白。對於女人腦袋裡一點譜都沒有,就不知道有什麼其它的打算,還是又來討錢的,那這樣的話,她可就不會客氣了。
聽聞這話,王霞低沉下來。
她心裡是真的苦的,想著一走了之得了,然而又因為這幾個孩子,她還得拼命的為這個家裡著想。
盧志剛人是個二流子的德行,可還從沒進過牢子,上次進牢子,聽說在裡邊被打了,夠讓她受打擊了。現在又出了這個事,連同婆婆也跟著出了事,他們這個家其實早就散了,她也不知道還在堅持什麼。
幾人看著她,她沉默,屋裡的幾人也都看著她沒說話。王霞的大兒子抬著眼睛,突然拉了拉沈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