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清蘅立即去找下週二經濟學院禮堂演講的票。
她交遊並不廣闊, 這場演講的票又不多, 問遍了周圍的人, 也沒弄來票。
最後她退而求其次,不求弄來票, 只要看一眼, 知道來演講的人是誰就行。這個要求不高,她同寢室的舍友認識經濟學院的人, 帶她過去看了看。見到票上印的那個熟悉的名字, 餘清蘅知道她沒猜錯。
確實是蘇尚巖。
餘清蘅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眼眸中淚花閃動, “尚巖哥, 真的是尚巖哥。”
“你認識他?”舍友和舍友的熟人都詫異。
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一個不起眼兒的外地學生,怎麼會認識這樣的風雲人物呢?
“他是我親戚的親戚, 之前我們見過幾次面, 尚巖哥人很隨和的, 對我很好。”餘清蘅有意無意的炫耀。
她的本意是想炫耀她認識這麼厲害的人, 誰知舍友和舍友的熟人異口同聲, “成功人士果然有優秀品德,你是他的拐彎親戚,他也對你很好。”言下之意,是蘇尚巖平等待人, 平易近人, 而不是餘清蘅有什麼特別之處。
餘清蘅不禁翻了個白眼。
這兩個人可真沒有眼色。
更沒眼色的還在後頭。舍友的那個熟人是個胖子男生, 自來熟,殷勤的問餘清蘅,“你和演進嘉賓是拐彎親戚,肯定能見著他,你能不能給我換張好位置的票?這張票位置太偏了,我怕聽不清楚。”
“清蘅你弄票肯定容易,也給我來一張吧。”舍友要求。
餘清蘅硬著頭皮,“我盡量吧。”敷衍了兩句,趕緊走了。
“她真認識蘇尚巖?”
“吹牛皮的吧?她一個外地人,穿的又那麼樸素,平時吃食堂都撿便宜的,從來不去外面吃小炒,有錢人的窮親戚也不能像她這麼寒磣。”
身後傳來那兩個人壓低了聲音的議論聲。
餘清蘅當沒聽見,忍氣吞聲的離開。
確定了來演講的人確實是蘇尚巖,但是弄不著票,餘清蘅就找齊鬱楊想辦法了。
“楊楊,恭喜你啊,你和尚巖哥就要久別重逢了。”餘清蘅特地在宿舍樓下等齊鬱楊,見了面溫柔親切的道喜,“尚巖哥有五年沒露面了吧?你一定想他想得很厲害,你又有票,到時候你盛裝打扮,早早的進場等待,你和尚巖哥的重逢場面,一定很感人。可惜我沒票,進不到大禮堂,不過我可以想像這激動人心的場面,真替你高興。”
“楊楊,機會難得,五年了才有這一次見面機會,你一定要把握住,不要讓尚巖哥再走了,明不明白?他上次一走就是五年,這一次要是再走了,或許這輩子你和他都沒有可能了。機會不可錯過,楊楊你一定要加油啊。”
齊鬱楊厭倦透了餘清蘅的虛偽,似笑非笑,“你長本事了,激將法用得不錯。”掏出演講會的票扔給她,“多年來一直是我打敗你,你有挫敗感、憋屈感已經五年多了吧?怕你憋來憋去憋出精神問題危害社會,就讓你贏一回吧,這張票給你了。”
“誰有精神問題了?楊楊你明明是做好事,為什麼話不能說得好聽點,那樣的話我還能承你個人情。”餘清蘅滿臉通紅。
“讓你承我的人情有什麼用,你是知恩圖報的人嗎?”齊鬱楊犀利的道。
餘清蘅忿恨的瞪了瞪齊鬱楊,拿著票走了。
齊鬱楊面無表情回了宿舍。
餘清蘅愛去聽什麼演講,就讓她去聽好了,齊鬱楊才不想見那個人呢。
自從火車站那一通焦急倉促的電話之後,齊鬱楊就再也沒有蘇尚巖的訊息了。鋼鐵廠還在正常經營,鋼鐵廠的專家樓蓋好了,留了位置最好的一棟對外發售,齊鬱楊搶先下手買了套138平的三居室,和父母一起搬入了新家。
專家樓的配套設施非常齊全,離人民醫院不遠,離人民公園也不遠,附近有全市最大的商場,最好的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綠化面積大,戶型科學合理,小區裡還有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咖啡廳、健身場所,可以是本市最好的房子了。
住上那樣的房子,齊鐵庚、餘小妮睡夢裡都能笑醒。
三奶奶被接過來住了幾個月,感慨說神仙也不過如此了。
和劉科長的聯系非常穩定、牢固,有了車皮,生意做得順順利利,來錢很快。
一切都很好,所有的人興高采烈,齊鬱楊的精神狀態卻很差。
蘇尚巖好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不見,連聲再見也沒有跟她說。
她和他有那麼甜美的初戀,可他不聲不響的就不見了。
這種情況,就像他吹了一個告白氣球給她,粉粉的,直擊她的少女心,在當她收下這告白氣球之後,他無聲無息的消失了,然後這粉色氣球一天天漏氣,一天天癟下去,說不出的怪異難受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