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清蘅心裡有團焦燥的火在燃燒。
偏偏她越急手腳越是動不了, 氣得她又是咬牙, 又是瞪眼。
四肢麻木的感覺難受極了, 她掙紮了不知多久,才算慢慢恢複了正常。
等她狼狽萬分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 賊已經抓住了。
她遠遠的看見蘇尚巖和顧思齊面對面站著, 雖然離得遠看不清他們臉上的面情,但從身體語言上來看, 並沒有劍拔弩張的意思。
她心裡一沉。
這次捉姦行動失敗了……
她從樹後慢慢走出來。
離得越來越近, 她能看到顧思齊臉上的表情了,心情更如這冬天的天氣一樣陰冷。
顧思齊臉色誠懇的在對蘇尚巖解釋著什麼。
多年夫妻, 她太瞭解顧思齊了。顧思齊臉上出現這樣的表情時, 一般是他做錯事了,在道歉。
餘清蘅真是火大。
顧思齊明明是受害者,為什麼會這樣。
“打死你這個壞蛋!”群眾扭住那個搶包賊, 被搶包的一個瘦弱少女跑過來又哭又叫, 伸手抽賊的耳光, “這是我奶給我買菜的錢, 要是真被你搶走了, 回家我奶非打死我不可。打死你這個壞蛋!”
“打,往死裡打!”圍觀的群眾本來就義憤填膺,這瘦弱的小姑娘一哭訴,群眾更是怒火中燒, 你一拳我一腳往那個賊身上招呼。
小男孩兒的奶奶一臉驚慌的跑來, 齊鬱楊把孩子還給她, “您得看好孩子,萬一再遇上壞人,您後悔都來不及了。”
小男孩兒奶奶連連點頭,抱著小男孩兒後怕的拍了又拍。
群眾越打越兇,那個賊已經鼻青臉腫了。
“我知道大家這樣打人是不對的。”齊鬱楊冷眼旁觀這一幕,“可我看著他被打心裡有一點點爽怎麼辦?唉,我太沒有法制精神了。”
“要啥法制精神啊,壞蛋就得打,狠狠的打!”旁邊一個小夥子大聲喊。
“狠狠的打!”群眾們更來勁了。
那個賊被打得實在受不了,大聲吼,“別打了!我是神經病!我不是正常人!”
群眾們才不管他是不是神經病呢,一通猛揍,揍得他連喊都喊不出來了。
等派出所的同志接到報案趕過來的時候,賊已經被得只剩半條命了。
派出所的人把賊銬了,讓相關人員跟著一起回派出所。
“這兩位抓的賊。”群眾們紛紛道。
派出所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同志本來臉上沒什麼表情,看到蘇尚巖之後卻愣了愣,謹慎的笑了笑,“請問您是……”
蘇尚巖取出證件遞過去,“這是我的來往內地通行證。”
老同志驚訝的接過回鄉證看了看,“原來您是蘇先生。蘇先生,您看您有時間和我們回趟派出所嗎?”
“份內之事。”蘇尚巖答得簡短而有禮貌。
“多謝,多謝。”老同志更熱情了。
不光老同志,其餘兩個年輕人也是,熱情的過了火,“蘇先生,我們所就在公園外面,離得很近,走路過去就行,不會耽誤您太久的。”
齊鬱楊輕輕嘆了口氣。
別說八十年代了,就算再過二十年、三十年,某些公職人員還是看得港臺、外國人高人一等,普通群眾的事普通對待,港臺、外國人就特事特辦了,這種情況真是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