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樂水比誰差了?少了誰都不能少了我樂水的。”王招弟拍著大腿,氣沖沖的殺回去了。
餘清芬著急,“媽,你別上了齊鬱楊的當啊。”
王招弟人瘦,力氣不小,用力一拽,硬把餘清芬拽走了,“咱不要這臨時工,咱要正式的!讓你爺奶掏錢買,不掏這個錢我跟他們沒完!”
這母女倆來的快,去的也快,來去如風。
周向蘭又好氣,又好笑,又有些擔心,“楊楊,你姥爺家有啥錢,到時候還不是跟你爸你媽要?”
齊鬱楊哼了一聲,“哼,我要是再讓他們從我爸媽兜裡掏出一分錢,我就不姓齊!”
周向蘭都驚著了。
三奶奶從上房出來,“楊楊啊,你媽啥都好,就是太聽你姥的話。你姥要從你媽兜裡掏錢,跟從她自個兒兜裡掏錢沒啥兩樣。”
齊鬱楊親熱的過去扶著三奶奶,“姥,這好辦,那我就把我媽的錢包要過來,往後我替她管錢。”
“你媽能給你?”三奶奶懷疑。
“楊楊你才多大。”周向蘭也不信。
齊鬱楊一樂,信口胡扯,“我媽要是不把錢包給我,我就撒潑耍賴,賭氣絕食,離家出走……”
“本事了你,還離家出走。”周向蘭不由的笑了。
三奶奶很樂呵,“楊楊離家出走沒事,她從小就會離家出走,小時候啊,她和我生了氣,就一個人跑到外頭坐著,到飯點出去叫她幾回,她就耷拉著小腦袋回家了。她舅笑話她,‘楊楊離家出走回來了?’她不理她舅……”
三奶奶和周向蘭以為齊鬱楊是開玩笑,卻不知道齊鬱楊是真的要改造齊鐵庚、餘小妮這對包子爹媽了。
餘老頭餘老太那家人是極品,可要是沒有這對香噴噴的大肉包子慣著,也到不了這一步。
王招弟回家以後果然鬧騰開了,連餘老太都壓制不住,這天餘家一直吵到了半夜,左鄰右舍支著耳朵聽,聽夠了笑話。
過了兩天,嫁到十裡堡的餘清芳拉著她的女兒小線來了,“楊楊,那天你給了六十多塊,我用了十多塊,這五十塊你還拿著。”
餘清芳有點不好意思,“楊楊,我手頭一個活錢也沒有,那十幾塊我攢攢,攢夠了就還你。”
齊鬱楊摸摸小線瘦瘦的臉頰,“那十幾塊我不要了,就算是我給小線的零花錢吧。”
“那咋能行?”餘清芳過意不去。
齊鬱楊拿奶糖給小線吃,“你就別和我客氣了。”
“那我不客氣了,謝謝你啊楊楊。”餘清芳很感激。
十幾塊錢,這要是放到二十一世紀,是不值一提的小錢。可八十年代的物價低,一瓶茅臺酒才八塊錢,這十幾塊錢能買兩瓶茅臺了。
小線是個害羞內向的孩子,齊鬱楊抱著她哄她吃糖,“大姐,小線輕的像羽毛一樣。”
餘清芳眼圈一紅,“小線這孩子……唉,家裡條件不好,孩子吃的不行……”
齊鬱楊不由的搖頭。
八十年代了,農村只是不富裕,不是吃不上飯好嗎。
“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不飽哪行。”齊鬱楊委婉的道。
餘清芳揉揉眼睛,看樣子是要哭了。
周向蘭端了碗水過來放下,嘆氣道:“小線這孩子也太瘦了。清芳,這是你三奶奶出去串門了,不在家,要是看見小線這樣,不定得多難受呢。”
周向蘭從齊鬱楊懷裡抱過小線,輕輕拍了幾下,“小線奶奶家也不是吃不上飯的人家,就是重男輕女。唉,自己的親生骨肉,咋捨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