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19天｜
新加坡濱海灣的電子海面泛著金屬般的冷光，霓虹廣告在雲端投下扭曲的全息影像——“基因救贖，生命永恆”。林黯的戰術目鏡濾過層層加密屏障，暗河伺服器的入口如同一隻蟄伏的巨獸，藏匿在海底光纜的脈衝訊號中。那些藍白相間的光纖像神經束般交錯延伸，每一次資料波動都牽動著全球七億人的生死。
周小棠蜷縮在防水艙內，手指在全息鍵盤上翻飛。她的臉被螢幕藍光切割成碎片，肩部潰爛的傷口滲出紫色黏液，將防護服腐蝕出焦黑的孔洞。“防火牆還剩七層，”她的聲音沙啞如鏽鐵，“謝明川的神經雲演算法在實時更新，每破解一層，他會多鎖死三個區域的訪問許可權。”
林黯的視網膜突然閃過噪點，虎口的烏鴉紋身泛起灼痛——那不是普通的疼痛，而是無數根奈米探針在皮下游走的觸感。
“你分神了。”周小棠皺眉，指尖敲擊出一串量子金鑰。她的虹膜因高燒而渾濁，卻仍死死盯著資料流中跳動的倒計時：07:00:00。
“不是分神，”林黯扯開戰術手套，皮下浮現出細密的電路紋路，如同活物般向心髒蔓延，“是謝明川在反向入侵。他在用我的身體當跳板！”
伺服器核心區是一顆懸浮的黑色立方體，表面流動著液態金屬光澤。周小棠用染血的指尖劃過驗證介面，DNA取樣器發出刺耳的嗡鳴：“許可權認證：周謹言之女，繼承訪問等級S。”
立方體轟然裂解為雙螺旋結構——左側是“明賬”資料庫，無數慈善專案的資金流如金色星河閃爍。每一道光痕都標註著鉅額數字：¥7億注入東南亞兒童基金會、¥23億用於癌症疫苗研發、¥37億重建戰區醫院……右側的“暗賬”系統則是一片血紅，每個光點代表一個被標記的基因宿主，評分從1到100跳動，彷彿地獄的星圖。
“看這裡。”周小棠調出父親周謹言的檔案，評分欄赫然標著“97”，基因圖譜旁備註著一行小字：完美宿主候選，清除優先順序S。
全息日誌自動播放：
【清除目標：周謹言（評分97）】
【處決理由：發現白羽7原始配方篡改證據】
【執行者：謝明川（克隆體0號）】
【處決方式：腦幹奈米機器人叢集（偽裝為心臟病突發）】
林黯的匕首猛地扎進操作檯，火花濺在周小棠蒼白的臉上：“所以他滅口 你父親，又用他的死推動逆向標價？那些慈善資金全是幌子？”
“不止如此。”周小棠拖動基因圖譜，97分以上者的頭像連成北斗七星狀，中心座標直指暹羅灣海底，“謝明川在篩選‘容器’——基因評分越高，越適合承載他的意識。他要把全人類變成他的神經雲節點！”
當週小棠將基因圖譜拖拽至北斗七星座標時，林黯的視網膜突然與7號女孩的項圈訊號共振。海底伺服器的液態金屬表面浮現相同的七星紋路，中心正是暹羅灣的經緯度。“原來工廠的克隆體......是活體導航儀。”林黯的匕首扎進操作檯，“謝明川用他們的血繪製了地圖。”
警報聲驟然撕裂寂靜，暗賬系統的血光吞噬了整個空間。林黯的視網膜炸開謝明川的投影，他的青銅耳環逆向旋轉，與伺服器嗡鳴共振：“你以為能逃出我的神經網路？”
周小棠的皮下晶片突然過載，面板下浮現出密集的紫色電路紋路。她噴出一口黑血，血珠在半空凝結成詭異的烏鴉形狀：“他的意識在同步我們的資料……快插病毒隨身碟！”
林黯抓起隨身碟插入介面，螢幕頓時爬滿紫色裂紋。謝明川的投影扭曲成漩渦，聲音卻愈發清晰：“你的掙扎很有趣，陸深。不，現在該叫你林黯？”
“閉嘴！”林黯拽起周小棠衝向應急通道，身後的伺服器單元接連爆炸。氣浪掀翻金屬隔板，一塊碎片劃過他的臉頰，血珠滴在烏鴉紋身上——那紋身竟開始蠕動，喙部張開吐出微型電極，直插腕動脈。
“看看你左手。”謝明川的聲音直接刺入腦神經，“你以為孤兒院的冷凍艙裡為什麼全是你的克隆體？你才是最初的‘容器’！”
此時，全息畫面強制彈出基因對比資料——林黯的核DNA與謝明川重合度達99.2%，唯獨線粒體DNA呈環狀深海生物序列。
“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謝明川的虛擬手指穿透林黯胸膛，“也是時候回收了。”
病毒生效的最後一刻，周小棠強行劫持監控訊號。硝煙中浮現出孤兒院地窖的實時畫面：七個冷凍艙的玻璃同時炸裂，營養液如膿血般噴湧。克隆體們睜開灰白眼球，最年幼的那個用指尖劃過艙壁，在血痕中刻下“7”。
克隆體甦醒的同時，葉昭的緊急通訊切入：“孤兒院的防禦系統被攻破，冷凍艙的克隆源體......全是你的基因映象！”周小棠補充道：“謝明川需要他們的線粒體完成進化——你每猶豫一秒，就有七個‘你’被活體解剖。”
“爸爸？”男孩歪頭微笑，聲帶發出電子合成音，“遊戲升級了，聖心孤兒院的獻祭儀式已啟動。”
其餘克隆體齊聲複誦，他們的脖頸浮現出相同的條形碼——B723AD377。
林黯的視網膜閃過最後一條加密資訊：
【Unknown7：新文明需要37%的犧牲品，你選誰？】
資訊末尾附著一串倒計時：06:23:37。
全息畫面強制切換至地窖實時監控——數十個冷凍艙同時亮起紅光，活性指數暴跌至7%。周小棠咳著血沫冷笑：“他要當著你的面......把克隆源體煉成培養基。”
當克隆體們齊聲複誦時，暗河伺服器的液態金屬表面浮現出血色波紋。周小棠的視網膜突然接收到全球警報：
【所有BATCH系列實驗室啟動自毀協議】
【孤兒院地窖——淨化倒計時00:07:00】
林黯大怒道：“謝明川要抹除所有證據，包括那些孩子！”
葉昭的緊急通訊在此刻強行切入：“克隆體的意識波正在覆蓋全球系統，孤兒院的防禦程式已經被反向編譯——他們現在就是活體病毒！”
全息畫面中，數十個冷凍艙的玻璃同時裂開，克隆體的機械骨骼刺破面板，在血雨中列隊走向地窖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