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背叛。”
李牧遙良久的沉默。
克裡斯在告訴她他的底線,李牧遙看著他深邃的棕色眸子,不甘示弱:“這是相互的。”
相互信任,從不背叛。
克裡斯最終還是去了二樓的書房中見克萊德一面。李牧遙跟著走進書房,看見隻身著白色西裝黑色領帶的克萊德倚靠在窗子邊上。
克萊德比她想象的要年輕很多。更準確的說,非常的年輕。
他是個典型的白人,金色的頭發,碧色的雙眼,一副金絲邊的眼鏡架在鼻樑上顯得文質彬彬,誰也想不到他是個心狠手辣,幾次將李牧遙置身在危險當中的人。
他看見李牧遙非常的開心,應該說,是像看到了一個新奇的獵物,他說:“想必你便是李牧遙小姐了,唔,真的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李牧遙下意識的想要閃躲他的目光,值得注意的是,克萊德的腿是瘸著的,他拄著一根雕刻精良的柺杖。
克萊德敏銳的注意到李牧遙的目光,他陰陰的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說:“看到了嗎,我的腿,哈哈,裡面裝的假肢。這條腿是兩年前克裡斯先生在孟買送給我的禮物,我一直都記在心中呢。”
李牧遙聽到他的話後感覺背脊發涼。她下意識的去看了一眼克裡斯,克裡斯對克萊德的話置若罔聞,只是暗地裡捏了捏李牧遙的手心,示意她放心。
看來兩人之間的樑子早就已經結下,不僅如此,還積怨頗深。
克裡斯非常的直接,他問克萊德說:“說吧,找我什麼事情。”
克萊德陰森森的笑了,他蒼白的臉上露出與之完全不搭配的笑容,他說:“克裡斯,這場遊戲,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呢。”
克裡斯皺眉,他說:“這場遊戲,從來都不是我叫的開始。”
“從你掌控摩門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在步步緊逼。”
克萊德聽到克裡斯的話後哈哈大笑,說:“是嗎,你居然說,是我在逼迫你,我的哥哥。”
聽到此,李牧遙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彷彿自己聽錯了,哥哥?克裡斯是克萊德的哥哥?
“別忘了,是誰,從小到大對我百般欺淩,仗著自己高貴的出身,正宗的血統,就可以肆意踐踏別人的尊嚴。枉我曾經那麼的信任你,把你當做我的哥哥,可是,你回報我的是什麼呢?”
“是輕蔑,是鄙視,是侮辱。我的人格,在你這裡一文不值,在你的母親面前也一文不值,就因為我是私生子是嗎,那我要告訴你,私生子,也是一個人,也是一條生命,也是可以把你,把洛克菲勒家族玩弄於股掌之間的。”
“哥哥,從始至終,我們的信仰,都不相同。”
“是你,把我推入摩門那一邊的,也是你,把我推入地獄。”
聽完克萊德的控訴,克裡斯沒有任何的表情,他說:“我從沒有輕蔑過你,也沒有侮辱和鄙視過你。如果我的母親對你有所不公,那麼我替她向你道歉。從始至終,在意血統,在意身份的人是你,我從來沒有因為你是父親的私生子而對你有所偏見。”
“當我掌管家族的那一刻起,我曾用洛克菲勒的名義起誓,我會善待你,把曾經別人對你的不公給磨平。但是你回報家族的是什麼?是背叛,是欺瞞,是暴力。”
“是你自己先行放棄洛克菲勒的榮譽,那麼家族中自然容不下你。”
“如果摩門給了你信仰,那麼你就虔誠的侍奉他,主會聽見的懺悔,也會看見你所做的罪孽。”
“在你離開家族的那一刻,我便早已經說過,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的背叛。”
“一切,都是你自己尋來的。”
良久的沉默。
李牧遙聽完後深深的震驚到了,她完全沒有料到兩人之間的血緣關系,也沒有想到兩方之間還有這麼多的辛密。
克萊德並不氣惱,因為兩人在這個問題上永遠得不到答案。
他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微笑,說:“克裡斯,放過門徒吧,他們不值得你大費周章。”
克裡斯知道克萊德用門徒的運毒線路給摩門輸運軍火,因此他毫不退讓,他說:“有膽子碰我東西的人,就要知道是什麼下場。門徒是這樣,摩門亦是如此。洛克菲勒的規矩世世代代傳下來的,我想,你比誰都應該清楚,不是嗎。”
克萊德知道交涉無果,他本來也並不打算交涉成功。把克裡斯叫來見面的主要目的並不是達成某種共識,說實際的,從小到大,他們兩個從來都沒有達成過共識過。
他只是好奇,能讓克裡斯喜歡的女人究竟是什麼模樣。
他陰暗的聲音從窗子邊傳來,他說:“克裡斯,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女人。真是令我吃驚。她真的很弱,弱到令我感到捏死她,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