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廣場上只有寒沫沫抽泣的聲音,她最擔心的便是這種情況出現,在沒有成為鬼冥之前,一家人算得上其樂融融,寒沫沫與他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是也是徹底的融入了這個集體中,不然白風揚也不會把天下觀道長給他們家算的卦給她說。因為卦中說白家之人逃不過死亡的詛咒,不是老死,而是冤死。
人字仙書事件,就是一個冤案。百無忘怔怔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父親,孩兒……不孝,說出了那些大逆不道的話。”白風揚和寒沫沫鬆了一口氣。
“我知道你把名字改成了百無忘,從今以後,你就用此名吧,白之姓,棄了,以後就按照閻王殿中的規矩來辦事,我是白麵閻王,而你的母親是冥後,你在這裡,就是閻王之子,但是都得聽令於我和你母親,因為我們此舉,已經是宣佈了與全世界為敵了,或許誇張了一些,但是你要做好一定的準備。”
百無忘點了點頭,來到寒沫沫身邊,拿回了屬於他的那把砍柴刀,感受刀中散發出來的陰冷氣息,驚奇的發現,竟然挺喜歡這股氣息。
此時白風揚又說道:“現在的你擁有不死之身,而且身為鬼冥的我們,和人類那些強者有很大的差距,現在的我之所以敢把閻王殿公告天下,是因為我們的實力已經足夠強大,為了達到這一點,我和你母親花了整整六年的時間,你初來幽冥界,不能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出現在外面的世界中,所以,我會把你關在這閻王殿中至少三年的時間,在這三年,你會接受各種訓練,讓你好好的把自己身為閻王之子的身份認識清楚,也好好的把自己的能力摸透。”
“三年,又是三年……”百無忘回想自己活著的時光,“我在天下觀中劈柴劈了三年……在將軍府中守孝守了三年……呵呵,三年對於我來說,倒是很熟悉的一個時間段了,父親,你放心吧,待我出來之時,必然讓你刮目相看。”
“我白風揚的兒子,定然不是平凡之輩,我和你母親都對你的期望很大。”“父親母親,這三年你們會做什麼?”
聽了百無忘的問題,白風揚表情上有了一絲凝重:“在這三年,我和你母親的目標很簡單,那就是好好的守護著這方世界,等你出來。”“父親,如果……我說如果……如果你和母親覺得撐不過去了,一定要把我放出來,我想和你們一起同甘共苦,而不是像以前一樣。”
“好……”白風揚點了點頭,手一揮,廣場上便出現了兩位騎著黑馬的冷漠軍士,還有那匹他熟悉的大黑馬,他們身遭蘊繞著黑氣。大黑馬認出了百無忘,連忙嘶鳴著奔向百無忘,用自己的腦袋在百無忘胸間蹭了蹭。
“大黑馬呀大黑馬,沒想到我們還能夠用這樣的方式再以後它會一直跟著你,直到魂飛破滅為止,這三年也是它陪你渡過,另外,這兩名軍士就是在後備軍營中死在你刀下的兩人,都是我的心腹,不過現在他們的情感已經消散了,只是幽冥軍中的一員,他們會時刻監督你,而且不會管你的身份。”
對於死在他刀下的那兩人,百無忘至今還是有些放不下,沒想到能夠在此處見到,也算是一種緣分。白風揚對著那兩名軍士說道:“如果在這三年他不能到達十八層地獄,沒有我的命令,就不準帶他出來。”
“是,閻王。”聲音中透露著冷漠,卻十分簡練。白風揚和寒沫沫目送著百無忘的離開,寒沫沫又沒有忍住,開始抽泣。
“好了,你也是冥後,以後掉淚的事情,最好也別在他面前出現了。”“也就今天沒有忍住,其餘時候你看我流過淚?”白風揚看了看某個方向,身影瞬間出現在百步外,隨後又回頭問道:“那天,在將軍府中,你有沒有哭?”冥後寒沫沫此時已經一改哭容,成為了一位冷傲的冥後,冷冷說道:“命中註定的事,我何必哭?”白風揚點了點頭,“走吧,去見見我曾經的皇吧。”
……司皇身穿貂皮大衣站在那個高有十丈的石碑面前,靜靜的看著崑崙界三字,一直默默不言也不語。雲擋住了。
“司皇,看來那個傳聞沒有錯啊,你因為那件事情受了天罰,至今吹不得風,那麼今天你怎麼有空來崑崙界走走了?”
白風揚和寒沫沫騎著冥駒來到石碑旁,也沒有下馬。司不央靜靜的盯著那張純白色的面孔,一直沒有移開視線,“沒想到,我的白風揚大將軍如今變成了這個模樣,真是有一種命運捉弄人的味道,倒是你騎著戰馬的姿勢依舊如此威風。”“我只想問一句,司皇可知是誰陷害了我?”司不央再次輕咳兩聲,“我不知道。”
“這些年你都沒有查查?”司不央搖了搖頭,“如果查,司國就不是司國了。”白風揚沉默了,他明白這個道理,他在司國中的分量太重了,如果查下去,定然會讓整個司國引發大動盪,一亂不可收拾。
“那麼我是不是也可以懷疑是你陷害的我?”司不央的表情沒有改變,輕輕的點了點頭:“你的確可以懷疑我,但是你不會懷疑我,因為我知你是何人,你也知我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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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風揚沉默了少許,還是下了馬,站在了司不央的身邊,不知道是出於習慣還是什麼,依舊是落後司不央半步。身為大將軍的時候,白風揚和司不央站在一起,都是這樣落後半步。司不央卻不動神色的後退了半步,和他站在了一條水平線上。“現在的你,不是我的將軍,而是冥界的閻王,我只是凡間的司皇,我們已經平等了。”
白風揚沉默著。“在我知道你兒子從天下觀回到將軍府後參了軍,我就有了把他扶上你當初的位置上去的想法,但是我怕,所以我放手沒有管,如果我管了,你的兒子也不會死在戰場上了……”“那件事情不會很簡單。”
司不央點了點頭,“查出來了,王虎知道了他的身份,現在王虎已經被滅九族了,這算是我對你的補償吧……”說完,向外邁出了一步。“今天你就是來說這個的吧?”
白風揚沒有動作。司不央有了離開的打算,腳步已經邁出去了,聽見了白風揚的話,又停了下來,站在了白風揚身前一步。“我當上這個皇以來,只下了兩次滅九族的命令,都是關於你的,一次你是罪將身份,這一次,我是為了彌補你……”“那就謝司皇了。”
“這恐怕是你最後一次叫我一聲司皇了吧?”“沒錯,因為當你踏出剛才那一步過後,我才徹底丟掉了那個大將軍的身份,現在的我,是崑崙界的白麵閻王。”“……好。”
只留下一個好字,司皇的身影消失在了白風揚的視線之中。三年的時間,對於百無忘來說,也是彈指間的事情,但是在十八層地獄之中看到了太多的罪惡和體會了太多的罪惡,以至於情感都變得有些冷漠,甚至麻木。
在第十八層地獄之中,百無忘持刀斬下了與自己相依為命生活了很久的一條狗,只因為它在看自己的眼神中第一次有了嗜血的味道。它想吃了我,在取了它狗命的瞬間,百無忘在心中這樣安慰自己,看向屍體的眼神中也充滿了厭惡。
打了一個響指,身旁大黑馬的身影緩緩凝聚,完成過後嘶鳴一身,身穿一身黑衣的百無忘翻身騎上了馬,抬頭看了看這個擁有十八層世界的塔中,頭頂便是象徵著出口的塔尖。
十八層地獄實則是在一個塔中,塔有十八層,每一層都是一個小型的獨立世界,每個世界都有自己的規則,所以百無忘相當於過了十八種不一樣的生活。
在他的身後,兩位騎著冥駒的幽冥軍緩緩出現。“幽王大人。”他們行了一禮,百無忘在閻王殿中的身份是幽王。“我在這裡待了有三年了吧,是不是該出去了?”
“回大人,是。”“那麼就走吧……”“是。”塔外,白麵閻王和冥後兩人身著盛裝站在那裡,靜靜的等待著百無忘出塔的瞬間。白風揚此時一改從前模樣,丟掉了那身盔甲,穿上了蛇袍大衣,看上去已然有了王的味道。
“轟隆……”塔的厚重鐵門緩緩開啟,百無忘身穿黑色素衣,騎在馬上,馬蹄緩步走了出去,看到那兩道身影,百無忘連忙提刀下馬,單膝跪在了白風揚的身前。
“父親,母親……”“嗯,不錯,提高了不少,現在的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百無忘嘴角輕揚,緩緩起身,身上的氣勢有了很大的變化,有一種不鳴則已一鳴驚天的味道,身上的王皇氣勢比一旁的白風揚身上的氣勢少不了多少。“兒子長大了。”冥後說了這麼一句。
白風揚雙手按在百無忘的肩上,用力的拍了拍,“好樣的,走,我們去別處再聊。”閻王大殿上,白風揚坐在大殿正上方的雕刻出蛇身的椅上,一旁,冥後也端正的坐在另一張椅子上。百無忘環視了一下大殿,發現殿中主要的裝飾紋路就是蛇。“冥界中,蛇就是信仰,這點你要明白。”
“今天,我們要聊的,正是這些。”……這三年來,由於崑崙界閻王殿的憑空出世,讓那些原本就佔據著各處地盤的勢力有了一些壓力。
不央宮、光明頂、天下觀、多佛寺這些對外一直宣稱自己為正派的勢力率先對崑崙界發出了首次摸索性攻擊,時間是在崑崙界現世的半年之後。然而他們面對的不僅僅是閻王殿中的白麵閻王和冥後兩人。
不央宮的司皇對陣魔界魔王。光明頂的羊面對的則是妖海的龍蛇之王——假龍。天下觀的天一則是面對的白風揚。
多佛寺的無量大師面對的則是冥後。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半年之中,白麵閻王就把這幾方勢力拉在了自己的戰線上。
那一戰可謂是一場曠世大戰,整個人間位數不多的頂尖強者幾乎全部匯聚在崑崙界,但是卻沒有幾人知道發生了這麼一場戰鬥。這件事也就成為了他們之間的秘密。
大戰事情過去後,原本隱秘了半年多的仙書又突然現身!這一下,他們的視線徹底的轉移到了仙書之上。
接下來的兩年半時間,崑崙界就過得非常舒服。沒有人再去管它這個新生的勢力,在那一戰過後各方勢力都知道崑崙界是一塊誰也無法咬動的鐵塊,乾脆就把視線放在了仙書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