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補償費。”
雲劍點點頭,傷心的說:“我手裡這筆是為了彌補我為龍門做的犧牲,我現在要的,是我個人接受任務的補償。這是個九死一生的任務,要是不事先給點補償,我想,一定會有人說周先生你假公濟私,企圖用分配任務的理由來害我性命。”“你、你……”
周立哲恨得牙根癢癢,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在一個後輩手裡吃癟,而且是以自己最熟悉的方式。“你想要多少?”周立哲惡狠狠地瞪著他。雲劍提起麻袋晃了晃,微笑道:“不多,像這種品質的,再來二十塊。”
“砰”
“來人,去給我拿二十塊靈石來。”周立哲死死的按著桌子,手背上青筋暴露,盯著雲劍的雙眼盡是血絲。
烈日下,他粗糙的喘氣聲像牛一樣。每個人都緊繃著心中那根弦,生怕周立哲直接掀了桌子給雲劍難堪。
別人擔心的,雲劍一點也不擔心,經過列車上那件事,他相信周立哲絕不會自取其辱。所以,無論周立哲有多麼憤怒和不甘,都只能忍了,只能盼著自己身葬大海。誘餌的人選一經敲定,周立哲是帶著怒意離開的。除了他以外,其他所有離開的人,臨走前都貪婪的瞅了一眼雲劍手裡的麻袋。那鼓鼓囊囊的半麻袋,是多少人拼死拼活的追求啊。
雲劍得意的晃了晃,手腕一甩把它甩在肩上。他身邊,孫長青從始至終呆呆地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什麼時候,賺靈石成了這麼容易的事道:“少爺,那位雲兄弟對我們有救命的恩情,用得著為一時意氣害他性命嗎?”
“救命的恩情?你倒是提醒了我,看在他救我一命的份上,我會給他心上人安排個好歸宿的。”說著,鄭永安低聲笑了起來。
“雲兄弟的心上人?”
“對啊,心上人。”
倆人離開後,雲劍微微搖頭。孫長青一問,才知道雲劍是在可惜那男裝女孩。
可惜?好吧,孫長青也跟著搖頭。那女孩扮成男裝,一個不經意的行為都能讓他怦然心動,要是肯打扮一番,絕對是禍國殃民那種,這樣說來,確實有些可惜啊!可惜她求的為什麼不是自己呢?“不要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不覺得,以她的年齡,能保持這種樂觀無憂的心態,是件很奇怪的事嗎?”
“你……”孫長青咋舌,自己什麼都沒說啊。“是臉上的表情出賣了你。我可惜,是因為邪心老人把她保護得太好,讓她不懂什麼叫人心險惡。邪心老人大限將盡,等活動一結束,小姑娘就剩一個人了。無垢的鮮花即將凋零,我可惜的是這個……”雲劍一臉鄙夷,認識這麼久,怎麼就沒發現孫長青還好這一口呢?
“咳,”
孫長青用乾咳掩飾自己的尷尬,又道:“這很難說的,她爺爺也算是老前輩了,可能有壓箱底的手段讓他渡過難關,應該不會死吧?”
雲劍不語,他算是發現了,這個孫長青,在某些方面表現得過分的精明,而另一方面,又天真得像個孩子。
晚上,一眾修行者再次會晤,定下各職位需要注意的事項以及活動時間。說到誘餌的出發時間時,周立哲看向雲劍,掩蓋不住心中的恨意。雲劍出發的時間是第二天清晨,裝備只有一艘烏篷船,即便是簡陋的烏篷船,也是隨行過來的工作人員臨時打造。
至於孫長青,因為雲劍的條件,他沒有成為誘餌,卻也沒什麼好職位。據孫長青自己透露,周立哲把他分配到了七號崗哨,跟邪心老人輪流監督。
第二天早上,雲劍看到烏篷船的時候,升起一種極怪異的感覺。烏篷船極其簡陋,手動的木製船槳,中間用寬大的樹皮遮住大半,裡面放著一箱乾糧,幾桶水,一床用來過夜的毛毯。
用句不客氣的話來說,坐在這樣的烏篷船上,誰也無法保證會不會中途散架。
周立哲嘴角抽動,他只吩咐做事的人把船隻造得簡陋一些,沒想到會簡陋到這種地步。看這情形,似乎一下水就會散架。
半響,他拍了拍老木匠的肩膀,硬著頭皮開口:“真是……真是不容易啊,這荒山野嶺的,能在一晚上弄出艘烏篷船,果然沒有辜負我對你的期望。”
老木匠咧著嘴,露出一口透風的黃牙。看到這一幕,前來送行的孫長青忍不住想笑。他非常懷疑,這烏篷船會不會被浪頭一衝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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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聽到他的心聲,老木匠得意道:“幾位請放心,這艘船雖然造型簡陋,但絕對經得起風浪。就像我一樣,能在大風大浪中屹立不倒……”
“行了,就它吧!”
雲劍大手一揮,止住了老木匠的喋喋不休。烏篷船.
龍門規矩森然,完不成任務固然會受到重罰,但門內成員若自相殘殺,更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
清晨,太陽還沒升起,沙灘上,一條消瘦的人影手拽鎖鏈,拖著千斤重的烏篷船一步步走向大海。
烏篷船重逾千斤,要從林子裡運到海邊,沒有任何現代化機械,常人或許會束手無策,在修行者眼裡,也就花點時間能搞定的問題。
充沛的巨力作用在船尾,柳葉般的烏篷船“嗖”的一聲,像箭一樣衝上海面。
扁舟入海,剛好太陽昇起,雲劍雙足一蹬地面,搖曳的陽光下,雲劍拖著長長的影子橫跨數丈,穩穩地落在船頭。
一朝入海,雲劍的心情變得愉悅起來。渤海的深沉與廣闊非常適合凝聚玄武虛影,早在昨天下午,玄武虛影就有自行凝聚的跡象。卻因為營地周圍人多眼雜,不敢輕易入定,不得不作罷。
在周立哲讓他做誘餌的時候,雲劍不僅沒有拒絕,反而順勢弄來一筆靈石。這兩件事,首先會讓自己得到好處。
作為誘餌,自己會前往大海深海,那裡平靜無痕,破鏡一事不會有任何意外。後面搞來的靈石,碰巧可以穩住先天中期的境界。
所有的一切都在按預料中發展,至於往後的事,雲劍沒想過,如果蛟龍真的強橫無匹,他不介意先走為上。
船頭上,雲劍迎著陽光,輕鬆的神情逐漸隱沒。越是深入大海,他越是覺得不對勁。在這裡,他竟然察覺到一絲生人的氣息。雲劍擰著眉,像是在思索什麼,陡然,他回過身,刀子般的目光緊盯著過夜用的毛毯。